皇宫里太医院的提举司不过是提举大人办公的地方,其主体在京城里的一处宅院里,专门用于提举医员和医女的处所。
提举司里,十几米见方的一个厅堂摆放着几个红木的书案,每个书案上都放着几本书,书页都是翻开的,想象也知道,上午的时候,有人在这里看过书,书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她端着膳盒继续朝里走,走到了一个房门前,门外站着一个小太监。
“怎么这么慢,快进去吧,大人一早就没吃东西了。”
“是。”悄悄应着。
因为房门是开的,倒省了敲门,她抬脚走了进去。
悄悄一心想躲避的,却偏偏躲不掉,给御药房送膳的是崇奚墨,换了地方送提举司竟然也是他。
此时,那个男人正襟危坐在房间里的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凝眉思索着,奇怪,他这是在忙什么,前日在御药房,现在就是提举司了。
悄悄杵在那里,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想见他的时候,怎么也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却连续两日这样和他面对着面。
轻叹了一声,悄悄认命了,既然老天安排这样相见,她就必须放下曾经的那层关系,他只是皇宫里的一位大人,而自己,不过是个顶着假名字的宫女儿而已。
“大人,送膳。”悄悄低低地说了一句之后垂下了眸子。
听见宫女送膳的声音,崇奚墨慢慢地抬起了头,见又是悄悄,浓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解,已经连续两日见到这个宫女了,这不会是巧合吧?
“你现在负责太医院送膳吗?”
“不是,刘宫女病了,暂时由春香送膳。”悄悄低声回答,仍旧垂着头站在那里。
崇奚墨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似乎在仔细打量她,最终目光落在了她的裙摆上,素淡的布料遮住了鞋子,裙面竟然微微地颤着,无疑,她很紧张。
崇奚墨轻咳了一声,用低沉的嗓音问了一句。
“你的腿好一些了吗?”
他突然问及她的腿伤,悄悄不免想到了昨日在御药房的一幕,他掀开了她的裙子帮她检查伤势,那场面到现在还让人有些囊看,她的脸再次红了,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了。
“好,好了。”
“怎么会这么快?午后,我会让陈公公过去说说,让你休息几天。”崇奚墨说。
“不,不用了!”
悄悄慌忙摇头,连说不用了,她的心惶惶地跳着,原来上次陈公公去御膳房,是崇奚墨下的命令,难怪平公公不敢言语,神色异常,直接换了她的工作,不让她上玉泉山提水了。
悄悄盯着地面,想着崇奚墨这么交代的目的,不过感激她说出了泉水腹泻的秘密,除此之外,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宫女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知道这位小宫女就是青州的楚四小姐,想必也会很失望吧?
“自从玉泉山那次相见之后,我便离开了京城,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说声谢谢,不过……我有些纳闷,你知道的好像不少?”他的声音在片刻停留之后,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琢磨之意。
“大人,其实春香就知道那么一点,多了都没有。”悄悄赶紧解释着,希望崇奚墨多想,追着李春香的身份探究下去。
“那一点,却帮了大忙。”崇奚墨又说。
呃,悄悄听了这话,心里倒是很高兴,甚至有那么一点小得意,她可是香料大王的女儿,对香料的各种特性了解,已经情欲与蓝胜于蓝了,这可真不是吹牛能吹出来的。
“悄悄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才放胆说了出来,如若不是松香的问题,怕也耽误了大人的正事。”悄悄的声音放松了许多。
“你很谦虚?”
崇奚墨的眸子里显出了疑惑,如果换做其他的宫女,早就利用这个机会大做文了,可她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似乎这种安静之中隐藏了什么?
不可否认,这名宫女虽然衣装朴素,可神情间透着的都是精明,还有一种故意掩饰,却掩饰不住的气质。
谦虚?
悄悄可没想过要刻意让人感觉她很谦虚,刚才那番话都是她的心里话,玉泉山上,刘璋又喊打又喊杀的,她一直担心不是松香的原因,好在事后知道自己没有碍事,才稍稍安心了一些,现在听到崇奚墨这说,悄悄难免越发的拘谨了,她不知刚才的话有什么不脱了。
崇奚墨说话的语气越是平和,态度越是得体斯文,悄悄就越是不安。
“你要这样一直低着头和我说话吗?”他突然问了一句。
“啊?这是宫,宫里的规矩。”在皇宫里,宫女和比自己等级高的人说话,必须恭敬严肃,不能直视对方,要垂眸静立。
“在这里,不必拘谨,抬起头吧。”他的声音更加轻缓了,甚至有些纵容的意味。
悄悄咬着嘴唇,原本垂着头说话,心里就紧张,若再抬起头,看着他,不是更紧张了,可不抬头?他又这么说出来了。
悄悄自问自己怕什么?就因为这家伙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夫吗?可那婚约已经取消了,他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她到底怕他什么?
鼓了一下勇气,悄悄抬起头,当接触到崇奚墨深邃的眸子时,刚才鼓起的那点勇气又消失了。
“你端着膳盒,站在那里不累吗?”他微微地笑了起来,指了指书案,让她放过来,从进门到现在,她杵在那里许久了。
悄悄这才意识到,她还一直端着人家的饭菜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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