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看这书看得入了迷,越看越觉得惊奇,原来宫廷御膳,是这样的五花八门,讲究繁多,竟然还用到了调香的原理,让御膳更加美味,调香可是楚四小姐的拿手好戏。
许是看得太兴奋了,连兰卉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浑然不觉。
“你在看什么?”兰卉一开口,吓得悄悄一下子跳了起来,将书迅速揣在了怀中。
“提水的太监给我的,闲书,我当认字了……”悄悄低声回答。
“你还有心情看闲书?”
兰卉瞄了悄悄几眼,想她也不会看什么好书,一些宫廷的书籍,是禁止宫女阅读的,一个小小的杂役,还能有多大的本事,也只能看一些小太监手里传的闲书罢了。
轻蔑一笑,兰卉脸上的神情轻松了许多,看来景仁宫的昭仪娘娘送李春香来这里,并不是来和锦惠妃争斗的。
“一个废物。”兰卉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你才是废物……”
悄悄气得握紧了拳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就是锦惠妃的一条狗吗?她真当瑾惠妃是皇后,皇太后吗,在皇宫里,就算是皇后,稍有不慎,也可能有倒霉的一天,何况一个这么阴险的惠妃娘娘。
眼见兰卉进去了,悄悄才将书拿了出来,认真地看了起来,仅仅七天的时间,虽然不能将这本书全部看完,可应付这次考核,应该足够了。
一直看到了深夜,烛火燃尽熄灭之时,悄悄才将书收了起来,钻进了被窝,窗外沙沙地起了风,零星地还飘起了几片雪花。
悄悄的睡意随着外面的沙沙声消淡了,思绪飘荡了皇宫之外,穿过了漫长的都城大街,茫茫的狂野,狭窄的小巷,进入了青州那个小小的月遥镇,楚府的漆红大门还开着……
她似乎看到自己还跪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大黄狗被打得嗷嗷直叫,姐姐们懊恼地咒骂着,而她,跪在那里,无所谓地玩味天空飘落的雪花儿,在鄙视轻视的眼神中,她却过得那么无忧无虑。
父亲的责罚,姐姐们的刁难,还有那些下人的白眼,现在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此时躺在属于皇宫的床榻上,悄悄感动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和孤单。
悠远的思绪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个时候,会是谁?
悄悄刚要爬起来,却见兰卉从里间一边传衣服,一边匆匆地走了出来,她赶紧闭上眼睛,佯装熟睡了。
兰卉捏手捏脚地走了过来,见悄悄还睡着,才去开了门,门外一个小太监的脑袋露了出来。
“外面太冷了,就在这儿说吧,这个……是娘娘差我送来的。”
“我知道了,东西一定想办法送出去。”兰卉小心将一个布包接了过来,塞在了怀中。
“娘娘还说了,七天之后的考核你务必得过了,就算有娘娘私下里说话,你也不能到做得太差,几十双眼睛看着呢。”
“我知道了。”兰卉回答着。
“那个李春香……”小太监问了一嘴,眼珠子朝里面瞄了过来。
“睡得跟死猪一样,你告诉娘娘,她是个废物,不必担心了。”兰卉信心十足地说。
“这就好。”
小太监说完,头退了出去,兰卉忙关上了门,转过身的时候,还朝悄悄这里看着,悄悄故意踢了一下腿,吧嗒了几下嘴巴,翻身继续睡了。
兰卉吓得半响没敢喘息,见悄悄只是翻身,又睡了,才松了口气。
“睡个觉,毛病真多,又吃又喝的。”
兰卉嘟囔了一句,小心地东西揣在了怀中,打了个哈欠,去里面睡觉了。
悄悄维持着那个姿势,怔怔地看着房间的门,锦惠妃到底要让兰卉送什么东西出去?为什么她不要身边的宫女做这种事儿,偏偏大费周地交给御膳房里的兰卉呢?兰卉必须赢得七天后的考核,瑾惠妃让贴身宫女成为御膳房里的帮厨,又是为了什么?
众多的疑问,让悄悄无法入睡,天不亮,她就起来了,借着微弱的光亮继续看书,不管兰卉为什么要进入御膳房,悄悄的目的却十分清晰,借助御膳房进入太医院,调查清楚舅父的案子,替舅父平凡,然后正大光明地回月遥镇。
一连三天,悄悄都晚睡早起地看书,直到四天的早上,兰卉愤怒地从房间里奔了出来。
“李春香,你的蜡烛是不是用得太快了?一个月每个房间也就配那么几根,你三天用了半个月的量!”
“可能是睡着了,忘记了熄灭蜡烛。”
悄悄打了个哈欠,扫着地上的积雪,最近这几天,雪下得勤了点儿,若不赶紧扫起来就踩硬了。
悄悄这样扫雪的动作,让兰卉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被忽略了,她气恼地一把夺过了悄悄手里的扫帚,狠狠地扔了出去,却不巧打在了进门的一个老太监身上,兰卉一声惊呼,直接转过身去,脸白白的。
瞧兰卉吓得这个样子,想必这个太监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吧。
“哪个不长眼的?”
老太监瞧了一眼打在他腿上,又掉落在地上的扫帚,眸光慢慢地挑起,那张脸好像抹了白蜡一样的刻板。
兰卉吓得发抖了起来,目光看向了悄悄。
悄悄也看向了兰卉,这个时候,必然要揪出一个罪魁祸首来,祸是兰卉闯下的,悄悄绝对不会替人背了黑窝。
“是她!”
还不等悄悄开口,兰卉便恶人先告状,指向了悄悄。
“我背对了公公如何扔了扫帚,兰卉,你敢做为何不敢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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