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仿佛浑身每段骨头都断裂一般。
麻痹——
从手指肌肤到脚踝都没了知觉。
这两种感觉怎么会同时存在,岑宁安不明白。
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空洞地望着红色的绸缎纱帘顶帐帷幔,朦胧间如鲜血在恣意流淌。
明明还是黑夜,为何窗外有一声鸡鸣?
明明这暖阁温暖如春,为何她浑身彻骨之寒?
长留世辰何时离开?
强取豪夺之后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没有一丝温存,甚至没有一句温柔,只有奔洪一般地发泄着愤怒,以及毫无节制的索求。
经历这一夜,谁恨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扯平了……
岑宁安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滑落在她眼角。
……
天光穿过窗纸射入房内,落在凌乱地地面上,岑宁安恍恍惚惚地撑着床沿坐起身,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铜手环,眼眸暗了暗。
她一步一挪地走到屋内与小院的推拉门边,无力地推开门。
三尺见方地院内是一泓清泉,泉边是一株枯叶的寒山枫,泉沿及石灯墙顶屋檐上是三寸厚的积雪。
宁安赤足踏入深至小腿的积雪中,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泉边,抬起腿,迈入泉中。
泉水虽不至彻骨,却也谈不上温暖,一入水,风一过,岑宁安浑身寒颤,这才找回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她蜷缩着身体,将全身浸入水中,嘴唇渐渐发青,整个人也开始瑟瑟发抖。可正是因为泉水冰冷,才让她身上的处处淤青血凝不再痛得如烈火一般猛烈。
这时,屋外有敲门声传来,是玲珑的声音:“宁……夫人……您醒了吗?”
屋内无人应答。
玲珑本想离开,可刚转身,却又返了回来,她担心地又敲敲门:“夫人?您没事吧?玲珑进来了?”
屋内依旧毫无回音,玲珑有些忧心,轻轻打开门。
一进门,玲珑愣住了,地上大红的喜服破碎不堪,零乱的床榻、撕裂地帷幔触目惊心。
昨夜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景象,玲珑不敢想象。
“夫人?”玲珑又唤了一句,无人回答。
她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木制的推拉门半开着,冷风正呼呼往屋内吹着。
玲珑心中一惊,快步走向内院,果然如她担忧的一样,岑宁安整个人蜷缩在冷水泉中,冻得几乎没有了血色。
“夫人!”玲珑吓得赶紧从床上抓起还带着血污的锦被,想也不想地冲入院中,拼尽全力将宁安从冷泉中捞了出来,又迅速用锦被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
岑宁安茫然地站在雪里,青紫的嘴唇上下打颤,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向雪地上倒了下去,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之后的几日,宁安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浑身无时无刻都在痛,可即便如此,她的意识依旧混沌,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身边来过何人。
她只感觉自己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一般,梦境与现实没有明显的区别。
……
一个月后。
神女峰积雪消融,整个山谷东风送暖,松团萌绿,柳枝翠摆,桃杏争艳。
玲珑和侍女知梦将昏迷中的宁安放在阳台的摇椅上,让舒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夫人,今日是上巳节,山谷里的花儿都开了,天气也格外晴朗,如果您再不醒来,就要错过这大好的春光了。”玲珑坐在宁安身旁,一边帮她按摩着右臂一边说道。
知梦在一旁将炖煮好的燕窝端给玲珑,叹着气道:“玲珑姐姐,夫人这都昏迷了一个月了,眼见着越来越虚弱,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玲珑接过知梦手中的燕窝,小心翼翼地喂给昏迷中的宁安。喂入她空中半勺,又顺着嘴角流出一半。玲珑摇摇头,拿出手帕帮她擦净嘴角,无奈道:“能用的办法都试遍了,如今只有看夫人自己的意志了。”
知梦努了努嘴,带着抱怨道:“玲珑姐姐,你说夫人都这般样子了,若她一直不醒,咱们这么伺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我可不想一辈子都伺候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主子。”
玲珑笑而不语,继续一勺勺精心喂着宁安。
忽然,一道剑气突然划破空气向玲珑而来。
玲珑条件反射地向后闪身,手中玉碗啪地砸碎在地上。
只见玲珑迅速抽出腰间软鞭,警惕地看向空中,一旁地知梦也拔出匕首站在玲珑一侧,警惕地看向四周。
紧接着,三道剑气凌空而来,玲珑和知梦全力抵挡,将三道剑气一一化解。
“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我玲珑阁撒野!”玲珑双手执鞭,冷眼望向半空。
这时,从不远处的林间高树上,凌空飞来三人。
中间一人满头银发极其惹眼,身着素白的道袍,脚踏青钢宝剑,负手而立,仙风道骨的气质为人惊叹。在他一左一右是一对儿青年男女,两人皆是一副道门弟子打扮。
玲珑皱了皱眉,朗声责问道:“三位有何贵干?”
那名女子唇带轻笑,手中长剑冷光一闪:“玲珑阁主挺有见识的啊,一下子就认出我们的身份。不过按照规矩,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栾飞飞,剑云宗第十七代弟子,旁边这位是我的十六师兄白聿戈,和云望大师兄。至于有何贵干嘛?当然是接岑二小姐离开这里啦。”
玲珑一听,立马挡在宁安身前,张开双臂,手中死死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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