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不知谁干涩的咽了口唾沫。
喉头鼓动的声音,此刻清晰非常。
夜凉如水,月华如银。
地上的积雪未化,空中已降新雪,洋洋洒洒。
而梅园中所有的江湖人,如今都看着冷香小筑上立着的那个人,那个背月而立的男人。
风来雪飘,卷起青衣。
适才那道雪亮剑光,而今,已然不见,敌手尽灭,自是敛剑于鞘,不动则已,动则必是势若雷霆。
所以他们只能看向苏青的双手,剔透晶莹,纤秀动人的手,这双杀人要命的手。
那般惊世骇俗的剑光,一剑横空的霸烈,恐怕也只有如此的一双手才能握紧,使出来。
他们又看看地上的那些尸体,狭长细窄的剑伤,简直如丝发割过一般。
“这柄剑,你们说能、能在兵器谱上排第几?”
有人颤声道。
可他又看看地上早已冰凉僵硬的百晓生,这个人这辈子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件没上“兵器谱”的兵器下。
有人忽跳起来,咬紧牙关,瞪着苏青,嘎声道:“尊驾行事好不霸道,你休要得意,少林寺心眉大师前日已受邀下山赶来,还有铁笛先生,你杀得了他们,焉能杀尽天下人?如今百晓生已死,万事死无对证,依我看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这人锦衣华服,模样俊俏,奈何神情却难看非常,额上渗着冷汗,说完这几句话,他浑似脱了力一样,若非倚着一颗梅树,只怕就得当场瘫软下来。
因为他也用剑。
但当他瞧见苏青的剑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剑这就像是柴火棍一样难看丑陋,上不了台面。
这人正是游龙生。
爱情使人盲目,越心高气傲的人,越容易盲目,特别是林仙儿那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本钱的女人,懂得在床上征服男人的女人。
自古英雄配美人,游龙生家世显赫,身份超俗,生来便已不凡的他,自然觉得自己是英雄,哪怕今天不是,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他也会是英雄。
所以,他觉得,他也应该有美人。
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却又向往江湖的孩子做的一个美梦,旖旎的梦。
而现在,梦碎了。
一场噩梦。
他实在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后悔,因为他刚才出剑的时候犹豫了下,犹豫着苏青的话是否正确,犹豫百晓生是否真就是梅花盗,正因为这片刻的犹豫,他才没死。
或许再加上他,就能杀了这个人呢?
所以他既庆幸,又后悔。
他一说完,他身旁的人,忽然一个个像是如避蛇蝎般退开了。
游龙生脸上的汗更多了。
看着这个少年,苏青眼泊平淡,既无杀机,亦无杀意,他只是背着月,揣着手,温和的,轻声的,说道:“他少林若不信,我便平了他少林,这江湖若不信,我便荡平这江湖!”
轻轻的话,却仿佛金铁坠下,掷地有声,满是份量。
游龙生神情惨然,迎着苏青那对干净的目光,他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惊的,脚下一软,踉跄着已跌坐在地,其他人更是强自稳着心神,压着震怖。
当真是好威风,好煞气。
苏青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仿佛在对已死的人说话。
“你们这些人,人多的时候欺负人少,打得过的时候又不想讲道理,等打不过了,才一个个说什么是非道理,结果跟你们讲道理,你们又扯道义,讲道义你们又扯恩怨,讲来讲去,绕来绕去也说不清楚,说到最后还得动手!”
“阁下此言,恕龙某不能苟同,这些人,不乏江湖声名极重,侠肝义胆之辈,如今你杀人之后还要辱人名声,岂非太过了些!”
苏青“哦”了一声,他看向说话的人。
龙啸云神情郑重,又义正言辞,眼中悲愤之情溢于言表,正与李寻欢并肩而立,紧握着拳头。
“何况尊驾如何证明百晓生便是梅花盗?今夜潜入兴云庄的人又一定是他?”
苏青望着他,淡淡道:“这么说来,你也觉得梅花盗是李寻欢?”
“你、”龙啸云语气一滞,他神情微变。“阁下还是莫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凡事都要讲道理,可从没说过寻欢就是梅花盗!”
他忽然语气激动。
“他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相信他是梅花盗!”
苏青却摇头幽叹一声:“唉,你也要和我讲道理!”
“咳咳,我觉得有的道理还是讲清楚的好些——咳咳——”
李寻欢笑了笑,也咳嗽了起来。
苏青深深瞧了他一眼,眼神古井无波,点点头轻声道:“也好,好在我已早有准备,如今不讲道理的都已经死了,我便讲一讲道理!”
“劳烦尊夫人现身一见!”
他一说这话。
李寻欢和龙啸云各自面露异色,一者为讶,一者为惊。
龙啸天差点跳起来,涨红着脸,大声怒道:“尊驾可知祸不及妻儿,莫非你——”
苏青却一蹙眉。“住口!”
话语出口,只似鬼哭神嚎般咆哮在这梅园之中,屋顶积雪,纷纷溃散如粉。
众人听的头昏脑涨,忙捂耳朵。
“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轻柔声音响起,一条倩影已越过石桥,踏入梅林,正是林诗音。
“好,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说个清楚!”
苏青道:“你可记得这两日林仙儿有找过你么?”
林诗音还以为苏青要问她什么,没想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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