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诸君请满饮此樽,庆祝此番斗将,我军成功扳回一城。”酸枣县府大堂,桥瑁设下酒宴,喜笑颜开地举起酒樽邀请众人。
张邈身为东道主,且因此而发掘了一员猛将,心中也极为畅快。
可正准备饮下那樽酒时,却见刘岱豁然起身,对着桥瑁喝骂道:“小人得志,不过一场斗将获胜,便这般炫耀卖弄,何其可笑!”
谁知桥瑁也不恼,笑呵呵地回道:“是在下顾虑不周,忘了刘刺史麾下无能,一槊被敌将虐杀,大丧营中士气......”
“桥元伟,焉敢羞辱本刺史?”刘岱哪里听不出桥瑁的冷嘲热讽,当即拔剑作色:“莫非你以为,本刺史麾下便无猛将?”
桥瑁闻言,却只将目光看向他处,根本不搭理刘岱这番话。
这等无声的蔑视,比直言驳斥还伤人于无形。
刘岱面色陡然涨红,怒发冲冠呵斥左右道:“主辱臣死,何人敢前去搦战,取来那张辽的首级下酒?”
“主公,属下手中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麾下一员司马,当即慨然领命。
可不过半柱香时间,便有探马来报:“刘使君麾下司马,与张辽交战不过三合,便被斩于马下!”
桥瑁闻言扭过头,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刘岱见状愈加怒火攻心,喝道:“再派人去!......本刺史不信,麾下便无一猛士?斩张辽者,赏百金,擢升一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麾下又有一位司马不忿,出营搦战。然而去不多时,又有探马来报:“刘使君麾下司马,又被张辽给斩了!”
这次桥瑁都来不及掩饰,直接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故作安慰道:“刘使君莫要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
东道主张邈也觉事情有些过了,道:“刘使君若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本太守可令典韦出战......”
“休得多言!”刘岱却死死瞪着桥瑁,目光喷火,咬牙切齿言道:“再派人去,今日本刺史定要斩了那张辽!”
然而,此番一连两名司马被斩,算上昨日的那一位,刘岱麾下七员司马已阵亡三人。剩下四人武艺还不如那三位,皆低头垂目,生怕刘岱吃人的目光扫到自己。
可这一幕更激怒了刘岱,随手指向一员司马道:“你去!胜则荣华富贵,败了也不负青史留名。可若敢抗命,休怪本刺史无情!”
那司马无奈,只能饮下一樽酒,便跟喝完断头酒一样走出大堂。
然而此番半天后,也不见探马来报。刘岱正待欲催,便听外面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
随即探马飞快跑来,一脸的惊慌。刘岱不待他开口,便问道:“某麾下司马,又被那张辽斩了?”
传令一愣,当即摇头道:“没有。”
刘岱也一愣,随即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正欲讥讽桥瑁,不料又听那探马道:“刘使君麾下司马没被张辽斩杀,而是......被吴匡给杀了。”
这下,众人也全明白了。
难怪刚才等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人家张辽都懒得出阵。换了一将出来后,又是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一瞬间,刘岱看着这讽刺意味十足的酒宴,以及众人或怜悯、或嘲笑、或躲闪的眼神。只觉各种目光如利刃般剐在身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心中羞恼不已。
偏偏桥瑁此时想起,刘岱前些时日还向自己讨要粮草,又火上浇油讥讽:“刘使君,还派不派人了?”
“桥元伟!.......”刘岱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双目通红地向桥瑁砍去:“本使君杀了你!”
桥瑁万没想到刘岱如此受不得激,当即吓得连滚带爬。幸好此番设宴他也带了司马,众人一拥而上,夺下了刘岱手中之剑。
其他郡守也才反应过来,连拉带劝地将刘岱送走。临走之前,刘岱仍恼羞成怒地放狠话:“桥元伟,本刺史必杀你,必杀你!......”
桥瑁亦不甘示弱,对着刘岱背影大骂道:“粗鄙匹夫,无能之辈,本郡守羞于为伍。还想让本郡守供应你粮草,痴心妄想!”
一场宴会,便这般不欢而散。
......
翌日,陈留城西方百里外的一条道路上。三百名士卒护卫着两千余役夫,押运一批丰厚的粮草。
几百辆大车上装满了麻袋和草料,有些车上竟还堆着装肉脯与鱼酢的草筐,以及两三百头生猪与鸡鸭乱哄哄地嘶叫着,其他辎重军资更是数也数不清。
关东士人在酸枣屯驻了四个月,又没个负责供应军需的人选,只是各郡太守自谋,粮草早已告急。
此番桥瑁也是横征暴敛,才弄来这么一批粮草——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在饥肠辘辘的士卒眼里,比任何事物都更有吸引力。
可还未行进至酸枣大营,道路上便见有百人拦路。
那些人穿着赭色的义军服,领头一员小将,驱马上前蛮横言道:“行了,押送至此地便可。剩下之事,便由我等代劳。”
护卫粮草的曲侯当然不会同意,问道:“可有桥使君手令?”
“要何手令?”小将却极不耐烦,道:“我等乃兖州刺史刘使君的部下,刘使君监察兖州大小事务,这些粮草自然也当归我等处置!”
一听是刘岱的人,曲侯不由冷笑一声:“什么狗屁刺史,我等只听桥使君的......啊!”
话音未落,小将已手起刀落,砍了曲侯的脑袋,对着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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