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未曾昌盛,住持大师又为何在殿里煞费苦心放了一尊真佛?”
老和尚顿时又是一愣。
“你……看出来了。”
殷离道,“这寺庙山门不过百年,牌匾用的是朽木,看上去倒是有些年头,但大抵也不过百年,禅房是新修的,大殿里面的香炉都是新的,就只有那尊佛像,是上千年的金身。”
“你……”
老和尚这下才真的是惊讶了。
早在看到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子本事不小,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女子居然一眼就把寺庙里面的真真假假全部看透了,还点出了那尊佛像的年份。
这才是让他惊讶的。
这么多年来,这寺庙中虽然香火不盛,但是每到逢年过节,来的人还是不少,可从来没有人看出来,那尊佛像是真的,还是古物。
“小女子开了一家店,做的就是这古物的生意,能够看得出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况且小女子家的店颇有些名气,不知道主持大师是否知晓。”
“姑娘的店叫什么名字?”老和尚有些好奇。
“时如坊。”她声音平淡,“大师可曾听说过?”
老和尚脸上,这会儿是说不出来的震惊,他看着殷离,一字一句的问,“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小女子姓殷,殷商的殷,单名一个离字。”
老和尚没再问,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殷离也没有忙着催他开口,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等着他反应过来。
良久,老和尚震惊的表情才慢慢收了回去。
“我就知道是真的。”他道。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我就知道是真的,当初他做了那么多,却没有达到目的,就放弃了,但我知道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他错了,我才是对的……”
他有些魔怔,口中的“他”殷离并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但是显然,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一些事,给老和尚留下了并不怎么美丽的回忆。
以至于到了现在,老和尚还在耿耿于怀。
谢焕瑾则是看着老和尚一脸蒙圈。
发生了什么?
姓殷怎么了?这个姓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时如坊有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殷这个姓,现在依然有,而时如坊这个店名,虽然有些复古,但也没什么特殊的。
所以,老和尚怎么了?
“我就知道是真的,我就说有一天他能做到的,可是他不相信我,他错了,我才是对的,我才是对的……”
殷离面无表情,眼里的笑意也没了。
“住持说的,可是长生之道?”
她半点都没有避着谢焕瑾的意思,直接问了。
老和尚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她。
“对,就是长生,曾经那个人比我还要疯狂,他说人是可以长生的,我原本不信,但是他一直告诉我是真的,慢慢的我就信了,可是后来一直远都找不到,一直都找不到,人要死了,他就告诉我,是假的。”
但是那个时候,老和尚已经信了。
那个人一直都在告诉他,只要努力,他们可以找到长生之道,可以拥有永久的寿命,可是那个人到死都没有找到,便告诉他找不到了,或者根本没有,而这个时候,他早就对那个道理深信不疑,根本听不进去。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求神拜佛,求长生。
只是现在,他也要死了。
殷离突然想笑。
原本以为遇到的是一个豁然开朗的人,没想到竟也困于这一方天地,出不去了。
“他说的没错,世界没有长生之道。”
玄门中人信道,道家说万物相生相克,有生必有死,有来必有回,有合必有离,有得必有失。
与长生相对的,是长死。
“不死不生,方能不生不死。”
谢焕瑾听不懂,老和尚却是一下醍醐灌顶。
“不死不生,方能不生不死。不死不生,方能不生不死……不死不生,不生不死……”
他如同入魔了一般,一直在重复这一句话。
然而殷离知道,他不入魔了,而是这么多年的执念,醒了。
生与死本身就是一个点上的东西,转多少圈回,来从生到死,再由死到生,本身就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死不代表真的就彻底消散,生也不代表着真的就能活着。
所以才说,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老和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是疯了一般。
谢焕瑾已经到了殷离旁边,和她坐在一起,伸手去拉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揉/捏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离再看老和尚的反应,也没有注意到他,就这样任由他拉着。
半晌,老和尚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殷离,满脸感激。
“老衲被这长生之道耽搁了几十年,为了求这一虚无缥缈的东西,抛妻弃子来这寺庙中,每日念经打坐,本想着有朝一日感动真佛,让我长生,却没有想到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今日得女施主一番话,将我点醒,却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老衲……”
老衲哭了。
一个老和尚,声泪俱下,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殷离见怪不怪。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守了十几十年的信仰突然被推翻了,而且自己也想明白了,心里终归会有些难过。
更何况这个老和尚说的,年纪轻轻的时候抛妻弃子,为了求长生之道来做和尚。结果现在行将就木,快要死了才想明白,可是以后,都没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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