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来,公子读书多年,就这样不读了,未免可惜。
若是有机会,还要再读才是。”
她对待从前的客人,并没有这样温柔过。
那些人都是贱骨头,平日里别人讨好他们,他们都习以为常,早就不稀罕了。
倒是她清高自傲,不为外物所动,他们就爱她这副样子,每每激动得不行。
不过,李光跟他们不一样。
这个落魄书生,原本就够苦的了,她再端着架子,恐怕他就不敢跟她说心里话了。
她得笼络他。
而李光果然被她的温柔所打动,此刻忍不住想道,都说眉儿姑娘清高自傲,不成想对他却是这般温柔。
难道他的真龙气息已是如此厉害,哪怕如今扮着一个落魄书生,仍然能够叫高傲的眉儿姑娘待他不同?
他心中好不骄傲,倒是愈发演得来劲,澄澈的眸子盯着她道:“我愿意听姑娘的。”
两人便就读书的事聊了起来。
于寒舟从他口中打听到,他家里原有许多仆人,为了他读书,尽数变卖了。
家里也没有别的人了,只还有一位老母亲,守在老家的祖宅中。
他本打算回老家的,但是倾慕她的名声,所以先来见了她一面。
于寒舟觉得哪里不对。
首先,家里的那么多仆人,为何要变卖了?
留着做些活计,补贴家用不好吗?
再有,他在青山书院读书多年,听他的诗句,也是极有文采的。
这样的人,怎么看起来似乎不通俗务呢?
一事无成,不急着回家就算了,还要先看看她这个不能吃、不能喝的青楼女子?
她又看着他白皙秀气的脸庞,以及不见丝毫蹉跎的手指,心中有些一言难尽。
她更看好吃过苦、受过罪的人。
那样的人,更懂得珍惜、感恩。
李光这样的,吃不上饭还惦记着看女人的,她就算资助了他,他真的会感激吗?
除此之外,他这样的性子,扶得起来吗?
不论什么时候,想要做官,都不能只看学问。
如果不会做人,不通俗务,就算做了官,也很快就会被人挤下去。
她心中已经将他划入了待考核的队伍里,面上却不显露,仍然温柔同他说话。
她的形象不能毁。
大不了,下次不见他,让鸨母拦住他就是了。
李光没察觉到她微妙的态度转变,自忖编造的身份并没有漏洞,很是高兴地走了。
走之前,他道:“我听姑娘的话,我为人捉刀代笔,卖几首诗词出去。
倘若赚得银钱,我再来看姑娘。”
“好。”
于寒舟说道,用手帕将桌上的一盘点心包了,给他带上:“别饿着肚子。”
原是因为他碰过了,于寒舟自己又懒得吃,做好人送他了。
不成想,李光感动得很,甚至握住了她的指尖:“眉儿姑娘,你真是善良。”
于寒舟立刻抽回了指尖,垂下眼睛道:“公子快离去吧,我祝愿公子事事如意。”
李光乐呵呵地走了。
不多时,鸨母上来了,问她道:“你见那穷小子做什么?”
于寒舟便道:“闲着也没事做,打发时间罢了。”
鸨母满意她平时乖巧,此时偶尔有出格之处,也并不想教训她,只还是提醒道:“也不要掉以轻心,这样的人见多了,对你的名声没有帮助。
再说了,咱们不还要等那位吗?”
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天上。
于寒舟便低头笑了笑,重新拿了杯子为她倒茶,说道:“妈妈当真上心了不成?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见皇上?
对她没什么好处。
她当时那样说,不过是想叫鸨母的运作力度加大一些。
她想要更加出名,想要更多的爱慕者,这样她就有更多的可选择余地。
只可惜,今日挑了一个看上去还可以的,竟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也不能说绣花枕头,他的诗词是真的不错。
“我怎么能不上心?”
鸨母对她的漫不经心有点不满意,托着腮说道:“那位要是光临怡香院,我这名声,死了也值了。”
于寒舟听她说得这么认真,立即道:“妈妈一定会得偿所愿的,眉儿也会助妈妈一臂之力。”
鸨母就宽慰很多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妈妈知道你最孝顺。”
精明如鸨母,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宣传的机会。
李光递过来的几首诗,鸨母后来给人看了,说是文采极好,她立即宣扬起来,说道:“我们眉儿姑娘最是敬重文采的人,上回那位李公子走的时候,我们眉儿还赠了他银子呢!”
赠银子是没有的,但是赠点心是实打实的。
在鸨母想来,点心难道不要银子啊?
这跟赠银子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于寒舟的名声又在士子间掀起了热潮。
接下来拿着诗词求见她的士子多了不少,鸨母捡了两个像样的,意思性的放进去了。
这些人身上宰不出几两肉来,真正要宰的是那些富豪与权贵。
再有富豪或权贵求见时,鸨母便装腔拿调:“我们眉儿姑娘,最是清高的人,她如今有名气了,我也管不了她,她说不见就不见的……”大把银票塞过去,她才肯勉为其难地道:“那我再去劝劝她。”
李光回宫后,因为一睹芳容,之前那股馋得不行的感觉就淡了。
很是过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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