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看着他闪烁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他想到哪里去了。
她也不解释,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怎么?
要拒绝我?”
舒笙哪里敢拒绝她?
就算心里不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可是他不敢说。
他涨红了脸,一手捂在衣带上,就见她站起来,一手搭在他肩上,硬是将他按在椅子上。
他如果死命抵抗,其实是能抗住的,但是他不敢。
好不容易,她现在不再是见了他就跑,他怎么敢在这时候煞风景?
“姑娘,你,我,不是,今天不行……”他涨红着脸,捂着衣带,尽量不让她扯开,神情颇有些隐忍。
然而于寒舟“啪”的一下打落了他的手。
扯开衣带,扒了他的衣服,露出腹间伤口:“今天不行?
那什么时候?
等你感染死掉了,再给你处理吗?”
舒笙一怔,陡然明白过来,顿时大窘!于寒舟低低一笑,没有再逗他,认真为他重新处理伤口。
舒笙深深垂着眸子,一动也不敢动,为自己刚才的下流念头感到羞耻。
“我刚才上过药。”
他上身露在她面前,伤疤交错,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到羞赧。
于寒舟便道:“得了吧。
就你那处理方式,不出两天就要溃烂化脓,到时你小命不保。”
舒笙此时才明白过来,为何她在楚风馆看到他时会那么生气,又将他一路提回来。
他忍不住心里一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嘶——”清理伤处的时候,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于寒舟坏笑道:“要不要我轻一点?”
舒笙红着脸不说话。
他若是喊着“轻一点”,配上颤抖的嗓音,此时此景,成什么样了?
她这般会逗人。
舒笙自问不及她的功力。
转念想到她常常去楚风馆,心里又有点醋。
然而他一点也没表现出来,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任由她将伤势重新处理一遍,已经是疼得浑身冒汗,脸上再也没有了血色。
“休息吧。”
于寒舟净了手,将一包袱绣鞋提起来,背在背上,“我走了。”
他急急起身:“你什么时候再来?”
一边说着,一边去捉她。
他这一年多以来,一直为皇上效命,东奔西走,身体早就操练得结实了。
加上他还跟武师傅学了点拳脚,如今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无用。
他捉住了她,抿了抿唇,问道:“你家在哪里?”
于寒舟想了想,把地址告诉了他,才道:“我走了,你记得去找我拿银子。”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舒笙才反应过来,找她拿银子是何意。
她要买他做的鞋子。
听起来很无情,然而他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幽香,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于寒舟回到家后,开始一双双试鞋子。
不试不知道。
一试,顿时后悔没有早些找他拿鞋子——这世上怎有如此舒适的鞋子?
!她的脚掌,较常人略瘦一些,在外面买的鞋子都是标准尺码,她穿着虽然不能说不合脚,但是相对舒笙做的鞋子而言,就只能说能穿了。
舒笙做的鞋子,非常贴脚,而且鞋底很厚,却又不硬,脚感十分好。
于寒舟将鞋子都试了一遍,对舒笙的好感分又加了一点。
躺在床上时,想着刚刚试过的八双绣鞋,于寒舟的头脑发热起来。
虽然说衣裳鞋袜都能从外面买,这样合脚的鞋子也不必花费许多钱就能买到,但是,她的心里怎么那么熨帖呢?
被人记在心里,妥帖安放,这种感觉实在叫人沉迷。
第二天下了朝,舒笙提着一只食盒来了于寒舟的家里。
他穿着一袭青衫,头发梳得整齐,看起来俊朗又体面。
“我知道你喜欢清风楼的菜。”
他笑着说道,“我来给你送饭。”
于寒舟看他一眼,让开门:“进来吧。”
他不仅带了饭菜,还带了酒。
于寒舟觉得他居心不良,指着一小壶酒,问他:“你能喝酒吗?”
“能喝。”
他面不改色地道。
于寒舟是不怕什么的。
反正就算喝醉了酒,发生些什么,她又不吃亏。
两人吃了菜,又喝了酒,却什么也没发生。
舒笙的酒量不错,酒品也好,他喝得面容微醺,却也只是目光更水润了一些,什么越界的事也没有做。
夜已经深了,天上的星子一闪一闪。
于寒舟并没打算留他过夜,因而指着床铺道:“去给我暖床。”
舒笙看她一眼,眸光水润明亮,如盛着浓浓蜜浆:“好。”
脱了鞋子和外衫,钻进被窝里,用体温去暖她的被褥。
他是男子,又喝了酒,体温比平时略高一些,没多久就把被褥暖热了。
他用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望着她,问道:“你要来检查一下吗?”
于寒舟便走过去,伸手探进被子里。
摸了摸,觉着温度差不多了,就点点头:“够了,你走吧。”
舒笙没有磨蹭,果然坐起来,穿上外衣和鞋子走了。
“那我明天再来。”
他提着食盒走了。
于寒舟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喟叹一声:“真暖和啊!”
被窝终于不冷了。
从此以后,舒笙每天下午都会提着一只食盒来,有菜有酒,走之前还会给于寒舟暖被窝。
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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