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当空时,花云渡暗香浮动,人影成双,莲花池犹如人间仙境般悄然绽放。
花青染长发披散,青衫飘飘,手指在弦上抚动,使之发出一声声清雅悠长的琴音。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举着酒杯,吟道:“静夜闻空弦,嗅得暗香来。满塘幽莲独自开,人影空徘徊。醉卧席子上,姿色百年衰。清风不解多情苦,心塞!”
花青染举目望去,问:“你半夜来访,就是为了吟此烂诗?”
黑袍男子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我这首打油诗,难道不比阿颜吟得精妙?”
花青染挑起一根琴弦,发出一声段促有力的声音,道:“相比之下,青染倒是更喜阿颜的打油诗,颇得几分真趣。”
黑袍男子啧啧道:“你什么时候降低了自己的品味,变得如此庸俗?还有,阿颜什么时候允你唤她阿颜?妄自亲近,不怕她砸了你的破琴!”
花青染放下琴,用手轻轻抚摸着琴弦,道:“自从听阿颜说,青染抚琴像锯木头后,青染便喜欢上了庸俗。”抬眸,看向黑袍男子,“青染喜欢唤阿颜,她若来砸琴,便砸。关你何事?”
“嘶……”黑袍男子感觉有些牙酸,他咂舌道,“青染啊青染,想不到你学坏了。”
花青染淡淡一笑:“好与坏,何须学?到底南一你,深夜造访,却脸覆面具,这是何故?”
原来,黑袍男子是曲南一,且脸上还带着一张黑不溜丢的面具,仅露出嘴巴和下颚。
曲南一饮尽杯中酒,调侃道:“太过fēng_liú倜傥,若不遮脸,怕被艳妇抢了去。”
花青染淡淡地哦了一声,却是一伸手,就把曲南一的面具拿了下来。
月夜下,灯盏旁,曲南一那张有fēng_liú笑面虎之称的脸竟是色彩斑斓。两只眼睛,一只青一只紫,却都如出一则地浮肿,就像一只怪异的大青蛙。他的鼻头红肿,像一只如假包换的酒糟鼻。也不知那面具是如何被他扣在了脸上,明显脸大面具小,不合尺码。
花青染的表情很淡定,问:“被人打了?”
曲南一取回面具,往脸上一扣,却痛得一哆嗦。他将面具随手扔在席子上,轻叹一声,点点头。
花青染又问:“谁打的?”他眸光闪动,猜道,“是阿颜?”
曲南一微微皱眉,道:“你别叫阿颜,听得人心烦,想揍人。”
花青染却是勾唇一笑,道:“你是想被揍吧?”
曲南一眯了眯眼睛,看向花青染,语重心长道:“青染啊,你有谪仙之姿,可不能学那熟人,落了俗套,动不动就要以武力解决问题。我那县衙被你拆得七零八落,此举可甚是不妥。”
花青染却道:“若无青染,南一还找不到那人皮帕子不是?说起来,南一应该感激青染才是,为何要怪罪?此事,说不通。”
曲南一抬手虚点花青染:“青染笑我。”
花青染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划,发出一连串的清脆之音,十分不给面子地道:“南一可笑。”
曲南一哽了一下,无语了。毕竟,他是哄骗花青染在先,私藏人皮帕在后,花青染砸了他的县衙还算是有道义之人,若是旁人,怕是连杀他之心都有了。
尽管花青染直接踹了痛脚,但曲南一素来脸皮够厚,也不觉得如何难堪,转而好奇地问道:“青染寻我要人皮帕,为何在寻到后转身便走?难道说……你寻人皮帕,是为了给阿颜?”眯了眯原本狭长现在成球的眼睛,“真不知,你俩何时如此熟识?”
花青染心念一转,便想到,曲南一尚不知胡颜就是女祭司。按理说,以曲南一的精明,不可能不猜到胡颜的真实身份。但所谓的灯下黑,便是这个道理。花青染无一提醒曲南一,于是道:“青染寻人皮帕,是为了销毁此等邪祟之物。那帕子既然落入阿颜之手,青染若想抢,势必会大动干戈。再者……”望向一轮明月,幽幽道,“帕子落入她手,想要抢回,怕是不易。”
此话,在理!
想从胡颜手中抢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曲南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了来花云渡之前的事。他将胡颜抱到床上,热情似火地压了下去。他说:“阿颜,将人皮帕子给我。”他有种预感,胡颜得了人皮帕子后,便会离开。此话,换得胡颜一记左勾拳。他又说:“阿颜,把你给我,我绝不许你去参选大祭司。”他心里想得明白,若胡颜并非处子身,定是无法参选大祭司的。然,此话,又换了胡颜一记右勾拳。他被打,心里发狠,紧紧闭上嘴巴,动手去掀胡颜的裙摆,结果……被胡颜一记重拳打在鼻子上。他似乎听见了鼻骨碎裂的声音,然后便两眼一翻,昏死在了胡颜的身上。醒来后,不见胡颜,他心中郁闷,于是决定出去喝酒。结果,一照镜子,发现自己是鼻红眼肿,哪里能外出见人?不得已,他找到面具扣在脸上,然后策马来到花云渡,寻花青染蹭酒喝。哎……他真是以肉身经历亲自验证了花青染所言不虚。谁想抢阿颜的东西,决计是不要命了。
他以美*之,都自荐枕席了,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当真是……心塞啊!
花青染见曲南一的神情有几分恍惚、几分甜蜜,外加几分羞恼,不动声色地道:“你可知阿颜要那人皮帕子做甚?”
曲南一回过神,摇头道:“若知道就好了,何需如此费神苦恼?”
花青染的眸光隐现几分深意,道:“不如……今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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