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子循声赶到,手上端着一碗姜汤,大方递给我:“尔敏说的也对,先喝些暖暖吧,”
我狐疑看着秀子,满脸的诚挚找不出一丝坏意。
盛装的四格格拿着一件雪白的氅衣窜了进来:“秀子说的对,你先披上它去练习一会儿,也省的冷。”
天真善良的四格格无疑没什么坏心思,我笑着接过。
秀子讪讪撇嘴,表情有些尴尬。
畅音阁的路上,我看见了讷承安和梁光秀,他们穿着墨青色的氅服,腰间挂着长刀。
一个是技勇营的护卫一个是神武门的城门领,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当值?
正纳闷时,梁光秀朝我走来。
讷承安怔怔站在那里,神情恍惚。
“过了新年我就分配到兵部任职去。”
袁世凯是兵部侍郎,看来梁光秀很快就要要调到他新式陆军的麾下了。
梁光秀冲我诚恳一笑看一眼身后的讷承安:“我与讷承安一同前往。”
“很好啊,恭喜二位了。”我吸吸鼻子。越过满脸苦相的讷承安,朝畅音阁走去。哪曾想却被讷承安一只胳膊挡住。
“你要一直这样作践自己么?”
“我并没有作践自己而是在履行任务。”
我倔强的看着他,厌烦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了如指掌。
“你把曲意迎合当着做履行任务?不是作践是什么?这一年来所受的压迫还没令你醒悟么?你的委屈他根本就视若无睹,他的高高在上只能叫你遥不可及!因为你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
讷承安有些歇斯底里。
我挥掉那只横亘在身前的手臂:“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在太后寿辰这日叫她老人家好好开心一番。”
我知道,在这艰难的海战期间,紫禁城里为慈禧的六十寿辰载歌载舞,如同欢度庆典一样隆重。慈禧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自然开心。而载湉怎能开心的起来?
当他看见我在畅音阁的台上为慈禧卖力歌舞,悲愤无疑将冲击着他......
他可曾知道我这么做是在调和珍嫔与慈禧的关系?
在我的意识里,珍嫔已与他合为一体,珍嫔代表着他。
是的,他们是那样的恩爱。
看来我又多想了。
冷风拂去了我眼内的氤氲。
讷承安的嘴角蠕动着。我已无心领会。
“当初你把我赠的信物给了媛琪,而我却傻痴痴将另一半信物带在身上,直到选秀那日太后发现媛琪带的信物与我是一对,便有了后来的赐婚。你说,我该谢谢你的成全还是恨你的绝情?”
最后一句话像是用尽全力说出来一样,使我不得不小小正视一下。
我揉着喝风灌寒的眼睛,哀怨兮兮的看着他:“我是有苦衷的。”
他凄然一笑:“我知道这不是真话,不过我情愿相信。”
我一听,有了些许震撼。
接着,他扯下腰间的那枚鸳鸯玉佩随手扔掉在地:“如今,良人已离我而去,自是不必需要它了。”
他看着我,眼眶发红。
“安大哥,你这是何苦呢?”我弯腰想去捡起又觉不妥。
另一半鸳鸯佩本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而我却哄骗给了媛琪。
侧头看见不远处四格格和秀子,便扭头匆匆向前。
听见梁光秀在身后催促他,不禁又加快了步伐。
傍晚时分,慈禧一路观赏完路旁静心布置的缭乱彩景,在群臣众星拱月的热闹氛围下来到了畅音阁。
台上又响起了那首乏味的《龙凤呈祥》。
接着便是《大闹天宫》,《贵妃醉酒》,虽然这些京戏在以后被称之为国粹,可我觉得都是一个调调。
慈禧大把挥霍似得往台上砸钱,大臣们都知是她听的兴起,于是接二连三的响起一阵阵叫好声。
“媛姑娘可是准备好了?”文廷式穿着一身极简便的青色长袍负手站在前台左处的小角落旁,旁边还站着长叙和两个鼓手。以及摆着古筝琵琶等乐器。
“差不多了。”我低头整理着落地长衫。
文廷式温和的笑说:“这可是珍嫔对太后的一番心意,姑娘上台时万不能有什么差池。”
长叙低低冷笑:“就算有差池也要自己扛着。”
我没理他,转身叫上春华秋枝,吩咐说:“你们是我的伴舞,必须要跟我配合默契,要是有了差池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她俩听的。
长叙几乎恼跳起来,正要与我争辩被文廷式一把挡住了。
很快轮到我们出场了。
想必文廷式也是经过一番严格训练的,古筝谈的优美动听。
帝后跟群臣聚精会神的看着,露出意外新鲜的表情。
我摆着舞姿飘袂旋转。
合着悠扬伤感的曲调,惆怅开口唱着张清芳的那首《帘后》:“最初的心,是守在帘后安安静静的寂寞。多余的春天,尽是无语如静的沉默。长风吹动,帘外人事如潮变的起起落落。因为等过,帘内的心跟着岁月不同~~
而我有梦我有泪,帘后春秋谁与共,我有爱憎我有眷恋红尘心事繁似星斗。而我有梦我有泪~~帘后春秋谁与共,世人看我一帘相隔看不到我眉头深锁。
最初的心是守在帘后,安安静静的的寂寞,当繁华褪尽,谁的痴谁的怨,皆不过风烟一抹~~”
台下仿若时间静止。伴着乐曲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舞起长袖。
不经意瞄一眼台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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