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崇文走出舶长舱,这些家伙纷纷嚷起来:“大掌柜,弟兄们死的太冤,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崇文喝道:“瞎吵吵什么,一个个撒溺鬼模样,嫌命长么。入娘的,我擂鼓聚将了么?大早上不去安葬兄弟,修补船只,排干积水,聚在我这里干什么,混吃白食么?”
王青溪凑上来喊道:“船队的事情我们已经安置停当,可是那小子的打死打伤我40多个弟兄,不给个说法,我如何跟他们父兄交代?”
谢和大喊:“那混蛋在我们船队里横冲直撞,我3条船让他撞坏2条,20多人落水,至今下落不明,让他们家赔银子,一人1万两!”
崇文喊道:“混账!都入娘的去换件干衣裳,这是三婆娘娘驾前,你们要造反么!”
林阿凤大叫道:“弟兄们鼓噪起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崇文喝道:“来财牛!把他们赶到底舱换衣服,然后到罗盘舱答话。”
来财牛大声应道:“喏!”
巨人一挥手,10几个崇文近卫手按刀柄围上来,推推搡搡把这些海贼头目往底舱赶。仴局契东们骂骂咧咧的还想顽抗,来财牛大眼一瞪,顿时无人吭声了。
崇文大步走进罗盘舱,总兵顺和海里青林养浩跟着走进舱室,二出海刘关站在艉楼回廊上,大眼珠子瞪着甲板,以防诸契东不顾一切闹事。
桦山义政端来一碗海鲜粥,一大块腌鹿肉,这就是崇文的早饭。这也是仴局大掌柜的特权,水手就只有腌肉和水了。
他一边吃一边问道:“义政,你们把王鏊弄到哪儿去了,别让那些契东打死。”
桦山义政说道:“昨晚就抬到后面辎重船上去了,有人照顾,死不了。”
崇文还担心伤了王鏊会让契东们兔死狐悲,集体跟他闹乱。谁成想王鏊干的太过分,激起了民愤,如此事情就好办了。入娘的,总兵顺说的对,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崇文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道:“哨长们怎么一个都不见?”
桦山义政说道:“昨天王鏊一顿乱打,伤了我们不下2百人,各哨或多或少都有死伤。群情激愤,二出海担心军心不稳,让诸哨长坐镇军中,以防不测。”
崇文点点头,二出海处置妥当,现在是考虑如何安抚这帮人,鼓动他们继续北上的时候了。他抬头问海里青林养浩道:“你是入娘的红头领哨,说说昨夜战况,我们损失多少,杀贼多少?”
海里青站起来,说道:“昨夜大风雨,阿波水军迷航,误入我舟师锚地。首先与我舟师外围警戒船遭遇,大炮炥指挥5条鲎脚桡几乎没有武备,仅有的火砖也无法在夜雨中发挥威力,只得一边后撤,一边大呼向船阵通报敌袭。
弹左卫门立即上前,封锁澳口,与来敌陷入混战。秽多众甲胄齐全,在近战中十分英勇,敌船本来无机可乘。可是刘怀德哨王鏊忽然拔锚而起,在船阵中胡乱冲撞,乱发铳炮,打伤了很多自己人。弹左卫门哨一片大乱,抵挡不住敌船冲突,一些敌船冲入澳中。
此时大出海军令已下,刘怀德领哨亲至王鏊坐船,这才制止了他,就地下锚。这时膏血鸟船开始发炮,船阵也看清楚敌情,铳炮如雨,将突入澳中的敌船消灭,计大小船只20余条,兵卒7百余人。
此时敌船胆寒,舷上飞白杰哨奉命拔锚支援澳口,敌船退却。
白领哨燃灯追击,在风雨中深入外海,击沉撞沉敌船20余条。另有10余条敌船慌不择路,黑暗中误入大小津岛海域,船没人亡。其余大约有7、8条船逃入牟歧村,白领哨不知浦内海况,不敢深入追击,现在砂美浜一带监视残敌。
此役大小敌船大约70余条,2千阿波水军,基本全军覆灭,残部在牟歧苟延残喘。
我军伤亡最大的弹左卫门哨,马快船沉了2条,将士死伤2百余人,其中40多人是被王鏊铳炮所伤。其余各哨被冲撞落海,或被铳弹所伤者也有170余人。我军伤亡4百余,一半死于王鏊之手。”
二出海刘关跌足骂道:“入娘的,一战让我们死伤如此之惨,要赔多少抚恤银子,这回要蚀本了,昨晚真应该砍了那个贼搓鸟!”
海里青摇头说道:“不行,真死在我们手里,契东兔死狐悲,就此散伙回家也说不定。”
崇文啃光了腌肉,喝下最后一口米粥,把杯盘往旁边一推,平静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义政,擂鼓聚将。”
桦山义政颔首应道:“是!”
不一刻,膏血鸟船战鼓如雷,震的整个艉楼都抖动起来。崇文在一众亲信簇拥下,大步走出罗盘舱,来到艉楼回廊上。
二出海刘关问道:“下面该当如何?”
崇文看了看渐小的雨势,又看了看北面飘扬的船旗,说道:“还能如何,南风强劲,细川那个笨蛋又在我们北面,现在不打又待何时。”
二出海刘关大笑道:“正和我意。”他转头向上甲板铳蓬下的来财牛喊道:“大笨牛,派人给大炮炥传令,命他立即出海,向北面日和佐浦方向哨探。另外把那些契东放出来吧,让他们到露台听训!”
崇文不再说话,大步走上露台。艉楼露台大约8丈见方,列有鼓台和3门2斤半青铜子母铳,没有桅杆遮挡,是全船最宽敞之处。此时已经搭起了油布遮雨蓬,不会淋雨,船上湿漉漉的是落水覆船之兆,大不吉之事。
不一刻,徐海、吴平、王石头、九鬼嘉良、刘怀德、弹左卫门、徐义7哨长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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