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一连吸气吐气了好几次,这才勉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露出一个僵硬的苦笑:“本宫倒是不知,容相原来也是个风趣的人儿,这种玩笑话,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容琛淡淡一挑眉,狭长的狐狸眼温和地睨着顾湘,嘴角的笑容也是分毫不变:“四殿下瞧着本相像是在说笑吗?”
这一下,顾湘连面上虚假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慌张之下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说起话来更是磕磕巴巴:“容……容相这是什……什么意思?本宫不懂。”
对于顾湘的反常容琛不以为意,耐心极好地解释到:“邢牢里死的那人并非夜袭护国寺的贼人。”
顾湘闻言笑得越发勉强了,问话时连声线都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如果不是夜袭护国寺的贼人,那又会是谁呢?”
顾湘说着这话时,阴冷的目光轻飘飘地掠向了衡芜。
察觉到顾湘不怀好意的目光,衡芜本就惊骇不已的心更是慌了几分。
本是暑夏的天气,衡芜却觉得四周冷得沁人。
如果邢牢里死的那人不是夜袭护国寺的贼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衡芜害怕得控制不住地轻颤了起来,目光瞟向静坐在一旁的顾弦歌,却发现后者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噙了一抹冰冷又嘲讽的笑。
这一刻,衡芜如置冰窖!
或许,所有的一切,殿下早就发现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衡芜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她膝行至顾弦歌的脚边,扯着顾弦歌的裙边说得涕泗横流:“殿下,奴婢一切行事都是听从您的吩咐啊!你告诉奴婢,那邢牢中的人就是夜袭护国寺的贼人,对吧?不然还能有谁呢?还能有谁!”
说到后面时衡芜拔高了音量,双眼通红地盯着顾弦歌,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
顾弦歌侧首看向跪在自己脚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衡芜,抬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衡芜的头:“衡芜,你在动手前难道都不先检查一下的吗?”
衡芜瞳孔骤缩。
“下次行事可不要这般不小心了。”顾弦歌眯眼笑得温柔,衬着她精致如画的眉眼,美得几欲夺去人的呼吸,可看在衡芜眼里,却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这……这人就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
“嗷……呜……”衡芜喉咙中挤出破碎的残音,浑身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你个狗奴才!”顾湘怒喝一声,暴跳而起,一脚狠狠踹在了衡芜的肩头,衡芜痛哼一声倒在了地上,抱着肩膀哭得喉咙喑哑。
顾湘气得五官扭曲,抬脚对着衡芜便是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一边踹还一边对顾弦歌不阴不阳地笑到:“小六,这奴才背主弃义,本宫便先替你教训了她!”
衡芜痛得在地上不住打滚,口中哀嚎阵阵,鬓旁的碎发被她滚落而下的泪水和鼻涕糊在了一起,看起来好不狼狈!
“殿……下,奴婢知道错了,求殿下救救奴婢。”
衡芜一边翻滚着躲避顾湘的拳脚,一边扯着顾弦歌的裙角哀声求饶:“殿下,奴婢一时糊涂,求殿下看在奴婢以往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殿下——”
衡芜哭得声音嘶哑,连气儿都不太顺畅了,可顾弦歌却连看也不曾再看衡芜一眼。
对于叛徒,顾弦歌从来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善心。
“六殿下深谋远虑,本相佩服。”
相较于衡芜的哀嚎和顾湘的失态,容琛和顾弦歌却淡定得不像话。两人嘴角噙着淡笑,举止言行中自带优雅高华之意,视线相触间更是心领神会的赞赏。
这么两个人,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外界的哭哭嚷嚷都不能损他们一丝一毫的美感。
“容相慧眼,本宫甘拜下风。”
对于顾弦歌这么个虚假伪善的女人,容琛觉得和她说话顶累,因为她十句话里搞不好没一句是真的。
不过,他喜欢她的聪明。
容琛眼底光芒灼灼,嘴角笑意更深:“想来,夜袭护国寺的贼人此刻正在大理寺牢中吧。”
顾弦歌但笑不语,却说明了一切。
顾湘踢打衡芜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暗芒:大理寺……大理寺!不是说贼人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里吗?怎么会是大理寺!
顾湘再次低头恶狠狠剜向衡芜时,已经是以一种看死人的目光了。
衡芜心口往下一沉,此刻俨然是什么都明白了:殿下从一开始就算到了所有。所以她才玩了这么一招暗度陈仓,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
一念及此,衡芜面色瞬间惨白如灰:这是何等可怕的心思?
“来人,传大理寺卿江越。”
容琛话一落地,不过片刻江越便被人带了进来。
“下官见过两位殿下和容相大人。”江越拱手作了个揖,儒雅俊秀的面皮波澜不惊得让人看不出他丁点内心的情绪。
容琛也不废话,单刀直入主题:“夜袭护国寺的贼人可在大理寺地牢中?”
江越拢袖作揖,垂首应到:“正是。下官已将贼人带了过来。”
在江越的眼神示意下,一蓬头垢面之人被人反绞着双手押解了上来,并按跪在了地上。
那人的目光透过垂落眼前的蓬蓬乱发,意味不明地瞟向了一旁的顾湘。
那目光如同钉子一般,将顾湘钉得动弹不得!
派出去了几十个人,素来心高气傲的顾湘对于他们的容貌自然是什么都没记住的,可就通过这么一个眼神,顾湘当即明白:没错,这人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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