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按照族长夫人詹氏的计划,认完亲之后的半个月,娄言山带着花轿到族长府上迎娶春蕙。春蕙和族长夫人洒泪而别,原来拨归春蕙使用的丫鬟荷花,也作为陪嫁,一起到了娄家。一切过程,相当铺张,不必细表。
按照那时当地的风俗,婚后三天新娘子和新郎官要一起回到新娘子娘家,拜谢娘家父母,俗称回门,又叫做归宁。这天一大早,娄言山和春蕙起来梳妆打扮,别过娄古兰和胡氏,娄言山骑上高头大马,春蕙坐轿,带着使女荷花回到族长娄上泉的家里。少不了又是一番跪拜之礼。
时间快近午时,娄家的近亲们,像族长的远房叔伯兄弟娄上奇、娄上武,还有娄上奇的儿子娄天佐、娄天佑,娄上武的儿子娄天cd来了。
午时已到,开宴。这场宴席的主角是娄言山和春蕙,他们俩不停地向族长夫妇敬酒,向娄上奇和娄上武敬酒,向娄天佐、楼天佑和娄天成敬酒。
看着这些族长的亲戚,嘴里言不由衷地说些客气话,娄言山的心理直纳闷儿。这些人没有一个的气质能和娄山泉比的,娄上奇五短身材,獐头鼠目,形容猥琐。一对小眼珠子倒是滴溜溜地乱转,说他是个娄阿鼠那样的角色,再恰当也不过。娄上武倒是长得像个人些,可是一派粗野。至于那些同辈的舅老爷们,没有一个出众的,一看就知道不过是酒囊饭袋而已。
酒过三巡,几杯酒下肚,这些娘家亲戚就不那么规矩了。
娄上武先发难,春蕙给他敬酒的时候,他一对色迷迷的眼睛紧盯着春蕙的胸部,看得春蕙浑身不自在。春蕙心想,这个叔叔怎么这么讨厌?要是平常在街上遇见有个男人这样,我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娄上武嘴上说道:“好个标致的小妞啊,上泉哥你的福气好,从哪儿弄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你也是的,不留给自己用,拿来倒贴送人,还真舍得。”
娄上泉一听这样无理的话,眼睛一瞪,就要发作。旁边的娄上奇赶紧拿了一杯酒过来对娄上泉说:“上泉哥,族长,来喝酒。三天无大小,上武是个粗人,从来一开口就是裤腰带以下的玩意儿。您就当他是满嘴喷粪好了。”
娄上奇的儿子娄天佐一看娄言山的神色也不对,拿着一杯酒站起来插在娄上武和娄言山的中间,和娄言山碰杯:“新姑老爷,我敬你一杯。听说你是今年全县的第一名秀才,不简单啊。我们这一房都是粗人,就是能够有出息吧,也是靠的军功。你可是给我们带来了文化啊。”
娄上武大概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的酒鬼,一看娄上奇父子来给他打圆场。知道再闹也闹不出个什么出圈儿的玩意儿来,还不如饱饱口福。他说道:“嗨,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得罪谁了,别当一回事儿。这么着,我自罚三杯。”
说罢,他真的一连灌了三杯酒劲极强的高粱烧。三杯酒下肚,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歪了,涎水从嘴角流了出来,身子一个劲儿地往下出溜。
娄上奇赶紧招呼娄天成和两个儿子扶娄上武去厕所,免得他吐一地。一阵忙乱之后,这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回门酒,就吃不下去了。于是只好草草收场。
亲戚们告辞走了。娄上泉把娄言山和春蕙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夫人詹氏,也一同进来。杏花给这老少四位主子上过茶,退了出去。
娄上泉叹了一口气,说道:“言山,今天你们也看见了,我的这两个叔伯兄弟就是这个水平,没有办法。”
“水平不高,没有文化还则罢了,”詹氏夫人插了一句话,“心地还不怎样呢。”
娄言山已经看出来,族长的这些亲戚,欺负他没有后人,正在觊觎他的家产。当然,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那么,”族长又说了,“婚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贤婿!”
“岳父,我还没有仔细考虑。我父亲的意思,是要让我继续读书,他还是认为,读书人还是走科举才是正途。可是我倒是觉得,现在遍地烽烟,朝廷大厦将倾,满人在辽东时时刻刻窥视我大明江山,就算是科途畅顺,一路举人、进士爬上去,又能有什么作为?朝廷之大,志士能吏甚多,都不能有所施展,何况是新上来的进士。”
“哦,”娄上泉大吃一惊,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小秀才,居然对目前的天下大事,有这样成熟的见解。他说,“贤婿,你对现在的天下大事还很有研究啊,我想抽时间仔细地听听你的看法,同时想想我们娄家庄现在和将来怎么办。”
“哦,岳父大人,”娄言山说,“我年纪轻读书不多,见识更谈不到,还要您多多指教才好。”
“贤婿,我想请你和春蕙回去,给亲家翁带个口信儿。我有意过几天,接你和春蕙到我这里住些日子。你可以在我这里读书,我们可以深入地切磋一些大形势的问题。春蕙也可以为本庄组建和训练一支女兵的队伍。女兵虽然不是大型作战的主力,也可以起一些保卫妇孺的作用。这不是招赘,请亲家放心。”娄上泉说。
“好,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家父,”娄言山说,“这是您对我的关怀和提携。家父母哪里会不懂您的一番苦心?”
娄言山和春蕙回到家里,把娄上泉的想法对父母亲说了。娄古兰沉吟了一会儿,说:“读书,一定要住进豪华的地方吗?我们家就不能读书了?”
“爹,妈,”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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