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蹲下从床底抽出来一个木箱子,吹了吹覆盖在上的一层层灰尘。咔····箱子自己弹开了。
女人捧出箱子里的花灯,递给周暮年:“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是我从兰州带过来唯一的,存在有感情的物品。攒了很久的钱才买到的,送给你吧。以后如果你走了,带着它就像带着我一样。”
周暮年这才慢慢将视线移向花灯,有些陈旧了,但美妙的纹路还清楚可见,如果点上蜡烛,柔光灯必使人心旷神怡。
“我不会离开你的。”周暮年笃定。
“你会的,你会受不了我,然后被逼走。”温羚的目光阴邪,点头微笑。
这是一段尴尬的对视,周暮年尽量把姿态放到最低,眼神里充满了歉意,他想要温羚感受到自己的诚恳,感受到自己的渴望。
可温羚并不领周暮年的情,她打破了尴尬到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气氛:“以后不要在劝我从良了,要么滚蛋,找你的仇人去,要么老老实实过每一天,不要管我的任何事情。你还不配来改变我。”
“这么多年了,你该放过自己了!”周暮年一步步试探的去触摸她的底线。
“我凭什么放过我自己!那要看天意,神明什么时候放过我了,我才能走,我是在赎罪,求求你不要害我。”温羚有些声嘶力竭了。
“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只是想让你越来越好,让你过的日子慢慢配的上你!”周暮年的语气非常的轻,生怕声调刺痛到了温羚。
“你让我从良就是让我背叛神明,我无法赎完所犯下的罪孽,我死后不能重生不能转世,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在世间,就是你害的,这样还说你是在对我好,你没有害我?”
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可怕了,周暮年开始不安,这分不安让他不得不找寻一些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去选择了那盏花灯。
“这盏灯真漂亮。”周暮年有些失措的把玩着,汗珠一滴一滴的淌在他的左右脸颊。
“看完就装起来吧,我想过了今晚你就应该离开我。”温羚仿佛下定了决心语气也变得坚定平和,“你不能再深入我的生活了,我怕你会害了我,害了我维持了这么久的生活,我不想被神明制裁。”
这是周暮年最怕听到的话,他改变不了温羚,甚至连他自己都改变不了,但他还是做了奋力一搏:“要我走没关系,可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去改变自己这样糟乱的生活!”
“看吧,你还是要不停地害我,我怎么可能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呢?你走吧,废话我不和你说太多,滚。”温羚的语气越来越重,脸色也越来越暗。
周暮年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温羚:“我能为你做的不多,如果你可以......”
温羚简单的一巴掌,打断了周暮年所有的话和思绪:“麻烦你,滚出去!带着我给你的灯,和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温存滚出去,我们不能再有更多的沟通了,再多说一句,连朋友都没得做。”
周暮年不再做心里挣扎了:“我以后不再提了,让我留下来好吗?”
温羚摇头:“别再跟我说话了。别再说了,我受不了你那一字一句,是可怜我吗?是在施舍我吗?是看我过得还不够差劲不够像个鬼吗?啊!.......”温羚紧绷起右手,颤抖的指着周暮年的鼻梁,“你死心吧,你改变不了我,没人能改变我,我自己也不行!”
周暮年点点头,穿好自己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灯离开了这个房间。他在楼梯口止步,他的不舍和依赖让他乖乖的伫立在房门口。从口袋抽出了一支皱巴巴的卷烟,刚抽了两口,眼泪就唰唰唰的往下掉,弓着腰,两个手不停地敲打着头顶,眼泪划过自己那粗糙的皮肤,在胡茬里辗转停留,经过嘴角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花灯上......他在强控着自己的哭声,但声音越低沉越让人觉得悲伤。声音回荡在走廊和楼体之间,这一时间好像整个楼层都在暗嚎,都在为周暮年和温羚的情感而哭诉。
那与他一门之隔的温羚,手里捧着周暮年送的衣衫。她咬紧嘴唇,紧绷住情绪不让眼泪落下来。听着门外周暮年时断时续的哭嚎,良久,温羚打开了门:“你进来吧。”
红着眼的周暮年停止了哭喊,变成一声声尖锐的抽泣,一步一步挪进房里。
“把你的一根手指砍下来给我,然后你留下来。能做到就做,不舍得就走。”温羚还是一如刚才阴邪的眼神和略带挑衅的笑容。她觉得周暮年没不会轻易的就去割掉自己的手指,会和温羚周旋着讨价还价。
听罢,周暮年放下花灯,径直走出了房门。
温羚舒了一口气,心想:他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吧。纵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觉得周暮年离开她会生活的更好,而她没有周暮年也会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不被扰乱,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温羚准备要睡了,这时的天也已经快破晓了。
但温羚没想到的是,房门开了,周暮年沾满了血的双手捧着一根鲜红的手指,一步一步的向温羚靠近,失去无名指的那只手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血。周暮年抽搐着身体,满脸的笑意:“我可以留下来了吧。我是可以做到的。”周暮年的嘴角越拉越长,是痴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温羚疯了似的跑出了房间,这一瞬间让她感觉回到了十年前最后逃出家的那一刻。
周暮年被定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也无限的僵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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