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的一天,江雨如往常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镇上去赶集以储备、购买一些所需的物品。
街上似乎是少了一些着黄色军服的人,尤其是哨卡处由原来的8-9人减少到了5人,此时这个小镇依旧是国统区。江雨心中十分不解为何突然会人员减少,虽说这黄色军服之人对待普通百姓是有一些不太友好,但不得不承认自他们来了以后据这个小镇中的居民说原来的山匪强盗的的确确是少了不少。镇上的人们对他们心存畏惧但同时似乎也有一些感激的意思。
天气不算太热,但由于赶路的时间太久了,江雨有些口渴便去街上随着找了一个茶馆。上面写着国泰茶馆,江雨心想大约是取国泰民安之意吧!这个茶馆的老板对国家民族大事到是十分关心,虽然并未见到茶馆老板但却因这个牌匾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代之中这样的人的确是“珍惜物种”理应得到“保护”。
进了茶馆,两边各摆着六张桌子,灰黑色木质桌子四周摆着四条大板凳都是八人坐的,连着门直直向里延伸也是空出来的直至柜台处,也就是收账的地方。收账的地方由一个光头,身着大褂坐镇,大概是老板。江雨进门之时光头还招呼了一番,果然在依旧是上帝的、不可得罪。大概是天气原因,茶馆里的人不算多,一楼也就是十来个,一般一楼是普通间二楼则稍微高档一点。江雨想一楼人不多二楼估计也多不到哪去吧?不光是庄稼人要看老天爷吃饭的,开门迎客的也少不了老天爷的眷顾不是吗?
江雨向来喜欢在窗户边上看看风景,便二话不说直奔了二楼,老板看客人上了二楼心里自然知道是有的挣了,脸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几分。
江雨在前老板在后,上了二楼果然不出他所料,人员稀少,零散的大学三四个散落在各处,当然不排除二楼的雅间还有人,因为江雨隐约听到隔间里有笑声穿出,很是爽朗。
江雨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可以一手撑在窗台上望望楼下,一手端着茶杯品味品味悠悠茶香,却也不失是一种难得的滋味。
点了一壶西湖龙井,江雨便坐在了窗户边上,老板沏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等一会儿,楼梯口便悠悠飘来一阵茶香钻入江雨鼻孔之中,顺带还端了一小盘花生米。不是他点的,大概是因为点的是名贵的茶水顺带送的小福利吧?
诚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端着小茶杯,悠悠茶香散在寂寞的空气中,闲窗倚罢,眼底迎着街上的行人,并非什么熙熙攘攘、接踵磨肩,甚至还有些清冷。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正是这楼上的人,街上的人装饰了他的眼底,他也装饰了他人的眼底。虽然这时代荒凉但他却觉得此刻诗意浓浓。他沉浸在这诗意里无法自拔。
“哎,你听说了吗?报纸上说共党把拥有高鼻梁支持的国民党给打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据说呀!这共产党用的是小米加步枪但却以伤亡6.9万人的代价,歼灭国民党47.2万余人,其中啊!这毙伤的国军官兵5.68万人,俘虏32.43万人,这俘虏国军少将以上高级军官186名呢!势如破竹呀!”说这话的人身着长袍马褂,脚上却是黝黑锃亮的小皮鞋,胸前挂着一块怀表,金链子露在外面怀表则放在衣服里面的小口袋里。眼睛架着小墨镜,显得很是富贵。他对面坐的人则打扮和他没什么两样,之时二人在这已经十分开方、西化的时代里很是突兀。如同你是一个一直说汉話的人突然有一天却说起了蹩脚的苏联话着实有些讽刺的意味。
“唉!古人说的话呀!‘得民心者的天下呀!’党国大势已去呀!”愤愤捶桌,语气中透着对国民党的无线失望,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看来我们的好日子差不多已经到头喽!据说这共产党前几年还在他们统治的地方弄过什么土地改革,什么把地主财主的土地分出来给原来的佃户,哦不对他们不叫佃户,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表情狰狞地挠着头。
“哦哦,对了是什么农民,宣扬什么佃户们要站起来闹革命,这革的呀!也就是你我的命呦——”低头掩面,无奈地要着头。
“真的?”两股颤颤,久久不能停,就差尿裤子来配合喽!江雨见此,头偏到窗外偷偷嘲笑,很是不屑。
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人说:“你我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良民呀!党国的良民那!”激动地回答着。
“除了这个呢?”这人大概是有些受不了回答之人的脑子,攥着拳头感觉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对于农民来说我们是什么?”提示到
“我们——我们是——哦对了我们是地主,对吧?”想到了答案有些欣喜地回答着。
“不对,不对。那共产党要是胜了岂不是要革我们的命,要带着佃户们闹革命造反?”他大声地喊着。眼底闪着慌张,激动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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