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惊蛰时分
西谚有云:悲剧总是具有一个不寻常的开端!
对于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皇位继承人弗兰西斯·费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来说,1914年6月28日本来是个吉祥日子。这一天是他们结婚十四周年纪念日,为了表示庆祝,他们相约到六年前并吞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地区作一次特别访问。
这一天也是圣维图斯节(或称维多万),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一个特殊假期,充满节日气氛的街道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波斯尼亚人。直到1912年为止,维多万一直是纪念土耳其在1389年科索沃之战中获胜的国哀日,当时的塞尔维亚王国被摧毁,基督教居民遭受奴役。但自从两年前土耳其在第一次巴尔干战争中败北以来,维多万便成为全国欢乐的佳节了。
从若干报道看来,这种欢乐情绪并未因哈普斯堡皇室的来访而受到打击,观众是热烈欢呼还是有礼貌地欢呼,看他们如何感受而定。但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表面现象,暗地里却是仇恨的情绪在涌动,虽然大公本人并不对波斯尼亚的被奴役负责,许多人却把他看作是奥地利压迫的象征。
当车队驶抵离市政厅不远的一座桥时,大公的司机开错了方向,等到明白错误重新调头时,塞尔维亚刺客——加夫里洛·普林西普迅即拔出了一支比利时小手枪,对准皇储夫妇就扣动了扳机,上午11点钟后不久,大公夫妇相继因为内出血而死去。
正在萨尔茨堡附近巴特伊施尔的夏季别墅休憩的弗兰西斯·约瑟夫皇帝,从他七十七岁的侍从官爱德华·帕尔伯爵那里得知了这一凶杀案件,面对凶讯,这位老皇帝闭上了眼——“可怕!”
当天晚些时候。德皇威廉二世在他的游艇“霍亨索伦号”上获悉这个消息,接到一贯以来的朋友殒命的消息,威廉二世脸色发白,一声不响地回到他地特等舱房里去。
表示同情的电讯来自世界各地。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发了一个电报,表示“美国政府和人民的真诚慰唁,和我本人的深切同情”。英国的乔治五世国王,宣告他的宫廷将志哀七日。为了不被人超过,沙皇尼古拉志哀十二日。由于时差的关系。远在东方的秦时竹在29日凌晨才从电传机收到消息,通过驻扎在奥地利地中国公使,他也送去了中国人民诚挚的慰问和祝福……
6月28日,这个秦时竹所称的大日子就在一片诡异与混乱的气氛中结束了,只是,世界的未来还不可知!――导火线点燃了,它会将整个世界炸得粉碎!
上海租界里,一处金碧辉煌的赌场。一个身材高大、脸庞瘦削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赌局中央那个飞速转动的飞盘,他最后地筹码已经都压了上去。年轻人或许太专注于孤注一掷的结局,又或许被明亮的灯光晃花了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已悄悄挤过来另外两个年轻人。
飞盘的转动速度开始变缓了,所有的赌徒都在大叫着自己押注地那个数字。冷不防突然伸出一个拳头,恶狠狠地砸在那双全神贯注注意赌盘的眼睛中央,“嗡”地一下,消瘦的年轻人只感觉天旋地转、立脚不牢。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人骂道:“小赤佬,叫你借钱不还!”随即“啪啪”又是两拳,打得对方眼冒金星,血从鼻孔中肆意蔓延开来。
周围地赌徒对这一切仿佛已经司空见惯,赌场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每天都会有人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而被黑帮中人“教育”,轻者被割去耳朵或手指,重者则装进麻袋扔入黄埔江喂鱼。饱以老拳只是最轻的惩戒了。“当”的一声,飞盘停稳了,赌徒们忙不迭地去看最终结果,至于那个被架走的倒霉鬼已没人关注了。
他们把这个事件当作了一起普普通通的事情,顶多在茶余饭后才有一些谈资,只有熟悉情况的才知道――“惊蛰”计划发动了,被架走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其美地得力手下――蒋介石。
蒋介石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置于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手脚被牢牢地捆住,两个绑架他的年轻人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哎哟”。稍微动了一下,蒋介石就发现自己的头部、鼻子、腹部都是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说道:“你们……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
“钱?”为首的大汉哈哈大笑,“钱你没有欠我们,不过有条人命你倒是一直欠着。”说罢就将一张照片扔在他面前。
蒋介石瞪眼一看,暗暗心惊,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在广慈医院所刺杀的原光复会首领陶成章,照片的内容是陶成章的脑袋被其子弹洞穿而鲜血淋漓地场面,看到这里,他脸部地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所有这些表情都被大汉看在眼里,对方厉声喝道:“怎么,这个人总认识吧?”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也不是我干的。”虽然已经明白凶多吉少,但蒋介石还要抵赖。
“怎么,敢做不敢当?”大汉轻蔑地笑了一下,“蒋介石,睁开你地狗眼看看,这不是陶成章是谁?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
“娘西皮,真不是我干的。”
“死到临头还要抵赖?”大汉怒了,“给我打!”
拳头、飞腿、皮鞭汇合成一首残酷的交响乐,蒋介石惨叫连连,血从鼻子、嘴巴、额头等各个部位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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