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子谟走后。秦时竹去见了沈麒昌:“岳父,我明天就要去北京了,走之前有两件事拜托您办一下。”
“好,好,你说吧。”
“第一,北疆盐政马上就要改革,季老那里我想办法去摆平,但周学熙那恐怕不好应付。您得给我想个办法。”
“缉之手里拿着大量的引票,你若真是取消引岸,他肯定要有所反应。”沈麒昌表示理解,“你让我怎么做?”
“这事我出面去弄不方便,您就这么告诉他,长芦盐可以自行扩大销售范围,整个北疆都可以卖,但必须按照北疆的盐税纳税。第二,长芦盐以前在山西、甘肃的专有引岸区域,一律废止,要开放给辽宁地盐商,大家公平竞争。”
沈麒昌摇摇头:“这事有些难办。长芦盐成本比辽宁地要高,出场时又已征收过几道税收了,路上还得逢卡纳税,如果废除引岸。公平竞争,他们是没有竞争力的,这样一来,等于他们的盐就卖不出去了。”
“不光如此,我还要卖精盐,价格比粗盐略贵,让缉之自己去想吧。”秦时竹说,“咱们也不跟他废话。您就明着告诉他,这事我们欠他一个人情,将来会还的。”
“他若是不肯呢?这一年可得200多万啊!”
“那就不和他客气,咱们把他挤出开滦,他的启新洋灰厂(水泥厂)也不用办了,还有最近和德国人合作的井陉煤矿,也不用他插手,面前哪个利益更重一点。让他自己去判断。”秦时竹想了想。“还有大沽的船队,他也休想掺和。至于他参股地企业。人民银行一律不发放贷款。”
“复生,你这样是不是太狠了?”沈麒昌吓了一跳,这不是把周学熙往死路上逼嘛。
“我也是没办法,眼看袁世凯马上就要把盐税抵押出去了,我再不整顿好,将来就没有北疆地份。”
“如果给他开空头支票,说将来补偿他,估计他也不信,还得给他一些甜头。”沈麒昌皱眉道,“缉之这人很精明,糊弄是不行的。”
“您有什么好主意?”
“这样好了,范旭东他们搞地那个纯碱厂我也让他入两成的股份,就用长芦的盐折价,你不是说工业盐可以免税嘛,我就让他直接从海路运到营口,也贵不了多少钱。”沈麒昌解释道,“现在辽宁一共产盐330多万吨,再加内蒙和山西的各1万多吨,满足食用盐后剩余不了多少,还要出口给日本,盐肯定会紧缺,长芦盐该用还是用。”
“姜还是老的辣,您早想到对策了。”秦时竹乐了,“那就这么办。”
“第二件事呢?”
“我要钱。”
“要钱?”
“我给您老人家交个底,我们军备还没整顿好,财政又紧迫,要想办法,给我弄一笔秘密军费。”秦时竹对沈麒昌说,“我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从实业公债里挤占也好,从北方实业挪用也好,从人民银行贷款也好,这钱必须到位,而且不能通过正常的财政线走。”
“要多少?”沈麒昌看秦时竹认真地样子,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
“500万!”秦时竹伸了一只手出来,“这事绝对不要找秉三,他会和我拼命的。”
“你要这钱干什么?”
“这是万一开战的临时军费。眼下军费都只能维持和平时期的消耗,若是战争爆发,那将是手忙脚乱。”秦时竹悄悄地说,“这钱最好年底前能到位,是战争储备金,一旦打仗就要用。”
“打仗?你要和谁打?”
“不是我要和谁打,是谁要和我们打。”秦时竹苦笑,“眼下这样子,老毛子、小日本、袁世凯、孙中山都有可能找我们麻烦,我得以防万一。这事我不好和别人说,您是我岳父,我只能在您这想办法。”
沈麒昌静心后仔细想了一想,缓缓说道:“复生,你地考虑我理解,钱我想办法给你去弄。不过你也要听我一言,现在和平时期,人心思定,最好不要打仗,一打,生灵涂炭不说,商业、实业全部毁啦。”
“我知道,我是未雨绸缪,但绝不主动挑起事端。”……
九月二十一日,北疆巡阅使、辽宁都督、北疆国防军总司令、中国人民党主席秦时竹在众人的陪同下,乘坐飞艇,离沈赴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秘书长左雨农率领一帮秘书和各部相关人员已乘坐火车先期出发,同行的还有巡阅使卫队主力……
一艘巨大地“飞天”载着秦时竹夫妇等一干人等,缓缓地在南苑兵营降落,经过段祺瑞、赵秉钧等人的精心组织,南苑兵营中间早已事先腾出一大片空地。得知秦时竹要来的消息,京城各大媒体都广为报道,围观群众人山人海。大家翘首以盼,不停地朝着东北方向张望。
“来了,来了。”在太阳越升越高的时候,空中出现了雪茄状物体,地面一片沸腾……11时许,飞艇降落,秦时竹和沈蓉缓缓地走出吊篮,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以示欢迎。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秦时竹贴身警卫飞速地从吊篮里出动,以秦氏夫妇为核心,围成了一个半圆,防止任何可能的不测发生。
当天在南苑兵营迎接的,除袁世凯不在外,孙中山、黄兴、赵秉钧、段祺瑞等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一到场以示欢迎。
秦时竹一身戎装(早已穿好了防弹衣),四颗梅花将星闪闪发光,沈蓉站在一旁,面带微笑,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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