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白瑜擅长写草书,笔势连绵飞动,龙蛇环绕,与他这个冷淡漠然的人,是半点不相似。
不过知道桓白瑜擅长写草书的人不多,眼前这位国子监祭酒大人是一个。
毕竟庞祭酒的父亲,也曾经教导过桓白瑜。庞祭酒家学渊源,自是知道这位打从一出生便是位列皇亲国戚的亲王殿下,看着人内敛又淡漠,但他笔下的字,要比人狂放得多。
这位丰亲王殿下的草书,哪怕放在文坛上,也是整个大兴数得着的潇洒意兴。
庞祭酒想着秋闱在即,依着他那未来快婿的才学,二甲应是没问题的,再不济也是个三甲。家里头虽说面上说要等放榜后再谈婚论嫁,但实际上这会儿已经在暗暗给家中女儿筹备起嫁妆来了。
今儿也是巧了,他正好在外头见着丰亲王跟他的副将,连忙把人请到了这茶室中,并又提起了先前曾经说过的,要一副丰亲王的草书墨宝一事。
然而这会儿,他问丰亲王讨要了墨宝,却发现向来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漠的丰亲王,这会儿脸色明显要难看许多。
庞祭酒有些疑惑,连忙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苏一尘也有些疑惑,但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杯子,给他家殿下倒满了水,微微提高了音量:“殿下,喝口茶吧。”
桓白瑜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但回过神来,他又隐隐有一丝茫然。
他不明白,不过阮明姿交了一个朋友而已,为什么他心里这么不舒坦。
桓白瑜垂下眼,手指微微的摩挲了一下茶杯杯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得庞祭酒心惊胆颤的:“殿下要是不方便……”
桓白瑜这才抬起眼,“无妨。过几日,孤让人送到府上。”
庞祭酒擦了擦额上隐隐渗出的汗,笑道:“多谢殿下。”
雅间中又恢复了寂静。
庞祭酒总不好问人要了墨宝就走,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陪这位亲王殿下喝茶。
说是喝茶,但桓白瑜神色冷淡,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摩挲着的茶杯,直到里面的茶凉了,他都没有喝上一口。
这会儿,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惊呼声。
伴随着一句着急的“明姿,你没事吧?”
苏一尘听出来了,这是绮宁的声音。
这么说,阮姑娘也在附近?
还出事了?
桓白瑜自然也听出来了,神色立即变了。
唯有庞祭酒有些茫然无措,怎么看着亲王殿下跟苏大人的脸色都不太对?
桓白瑜微微攥紧了茶杯,顿了顿,他才出了声:“一尘,去看看。”
虽然没说什么事,但苏一尘心领神会,无声的起身,抱了抱拳,迅速出了这茶室。
……
封今歌领着阮明姿跟绮宁经过茶楼雅间前的长长走廊,到了一处雅室。
伙计奉上了茶后,封今歌便挥挥手,让伙计退下了。
他看向阮明姿,给阮明姿敬了一杯茶,笑道:“尚不知姑娘贵姓?”
“姓阮。”阮明姿答得落落大方,她含笑看着封今歌。
“原来是阮姑娘,请喝茶。”
封今歌倒没有厚此薄彼,他给阮明姿敬过茶后,又给绮宁敬了一杯茶:“这位姑娘,贵姓?”
绮宁对封今歌倒是冷冷的。
其实也不是针对封今歌,只是他本身的阅历,对这种桃花眼的男人,都含有一份抵触之心。
“姓伏。”绮宁虽说态度有些冷,却也没失礼。
人家现在对她们以礼相待,也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绮宁明白这个道理。
封今歌点了点头,笑道:“伏姑娘,请喝茶。”
这样敬了一遍,封今歌这才步入了正题,同阮明姿笑道:“方才就见阮姑娘目光清正,一直在观察着四下,想来应该有不少发现。”
阮明姿点了点头,在这隐秘的茶室,倒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我观封大人言行,倒像是个君子。封大人若是可以保证,我说得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除我们三人,再无旁人知晓是我所言,我便愿意说一说我所看见的,给封大人做个参考方向——毕竟这也只是我个人的观感,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算是给封大人一个参考罢了。封大人是否采纳,也请随心。”
封今歌笑意越发深了,他那桃花眼微微的弯了起来,像是盛着一弯碧波荡漾的潭水:“阮姑娘这般谨慎,却又这般信任在下,在下十分感动。今日茶室之言,只是我与两位姑娘交个朋友,随便聊聊罢了,不会再有第四人知晓。”
阮明姿得了封今歌的保证,这才悠悠道:“不知道封大人,对那位刘小姐怎么看?”
封今歌眸光一闪,“你是说那位倒在李小姐身上,导致李小姐推了蓝小姐一把的那位,刘小姐?”
阮明姿点了点头,轻声道:“当时混乱中,那位刘小姐疾呼一声谁推我,实则并没有任何人看见是谁推了她——方才封大人查了一遭,是不是也没查出是谁推了刘小姐?”
封今歌眸含深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阮明姿又道:“这就是了。这是疑点之一。还有一点,方才八皇子同蓝将军说蓝小姐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我特特看了那几位小姐的神色,其余几位小姐,无论是与那位蓝小姐是不是有嫌隙,几乎都松了一口气;在这之间,那位蓝小姐的紧张神色,就更是明显了。”
听得阮明姿这般说,封今歌唇边笑意越发深了。
他起身,绕到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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