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这府邸的宅子,是上一任县令留下来的。
上一任县令是个雁过拔毛的贪官,犹如水蛭一般,敛了不少财。这宅子修的虽说不算大,但有些地方,心思实在是精绝巧妙,堪称移步换景。
阮明姿由婆子引进去的时候,宋思梅正在一处暖阁中,同几位先到的夫人说着话。
见着阮明姿进来,宋思梅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亲自挽着阮明姿的手把她接了过来。
旁边那几个夫人都露出了几分艳羡的神色来。
她们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
都说阮大姑娘跟宋夫人私交甚笃,这可真不是空穴来风。
阮明姿这一过来,几位夫了,都笑着同阮明姿打起了招呼:“阮大姑娘许久不见,又标志了好些。”
“是啊,说起来,今年奇趣堂这贵宾礼盒,可真是精美绝伦。我家那小姑子见了,连年后回礼都等不到了,非得磨着她哥,眼下就给她一个。阮大姑娘回头库房要是有剩的,要不再匀我一个,我出两倍价钱都行。”
“哎呀,那我可真是羡慕死你了。我这积分还差点,还没到贵宾卡。等开了年,阮大姑娘上了新品,我一定要把这贵宾卡给弄出来。”
几位夫人说的热闹,半真半假的,有当真想趁机跟阮明姿套近乎拉关系的,也有存心奉承的。
阮明姿都带着大方得体的笑,一一应付了过去。
旁边一位姓胡夫人忽的有些突兀的开口,笑道:“……阮大姑娘今儿真身打扮的可真是好看。我家这个,竟生生被阮大姑娘衬成了柴火妞。”
暖阁里原先那热闹的氛围,微妙的顿了顿。
几位夫人看过去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这位胡夫人是出了名的不大会说话,人虽然没什么坏心眼,都就是一张嘴,容易坏事。
也就好在她们这是个小县城,来往的夫人们大都知根知底的,不会跟她计较罢了。
最尴尬的,反倒是胡夫人身边的女儿。她微微涨红着脸,拉了拉她娘的衣角,示意她娘别再说了。
今儿是人家侯府小姐的践行宴,人家阮大姑娘也穿了一身很是素净的水蓝色袄裙,头上戴着的碧玺首饰虽说光晕流转水头极佳,看着就是上品,却也没有半点招摇的地方。
人家都这样低调了,就为了避嫌,你非得强调一句打扮的可真好看……
往常的宴席这般夸也没什么,可今儿这宴席的主角可是那位侯府小姐!人家身份又贵重,又是践行宴,自然是一切以人家侯府小姐的感受为重。大家几乎都很有默契的不会去打扮的太盛,免得夺了那位侯府小姐的风头。
旁人也就罢了,听说那位侯府小姐姿容极佳,想来轻易也不会被人艳压了去。
可人家阮大姑娘生得那般花容月貌,又是个谨慎守礼的。为了保险起见,想来是特意挑了这一身素雅却又不显失礼的衣裳穿。
虽说没有点明,却也是对身份贵重的娇客的一种尊重。
避嫌的心思简直跃然纸上,偏生她娘还要挑这个点夸……
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指不定还以为她娘是在呛阮大姑娘呢!
胡姑娘都快哭了,单纯的夸人家阮大姑娘今儿真好看不行吗?
偏生胡夫人还以为胡姑娘这样,是嫌自个儿说她柴火妞,落了女儿的面子,女儿这才不高兴的。
胡夫人语重心长的同女儿道:“跟阮大姑娘这样的姿色比,任谁也会被衬成柴火妞的,何况是你?”
这话……
胡姑娘绝望了,捂着脸呜咽一声。
这句“任谁也会被衬成柴火妞”,不说在座的诸位夫人,那岂不是把侯府小姐也给囊括了进去?
这不是捧杀人家阮大姑娘吗!
人家阮大姑娘怎么想?
胡姑娘涨红着脸,没搭理胡夫人,向阮明姿投去歉意的眼神。
阮明姿自然也知道胡夫人的脾性,也没太放心里,只微微笑着:“胡夫人这般厚爱明姿,实在让明姿受宠若惊。只是各花入各眼,胡夫人这话,岂不是伤了旁人的心?这种比较的话,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不然,若是旁人误解了胡夫人的意思,反而影响了彼此之间的情谊,那就不好了。”
胡姑娘感激的看了阮明姿一眼。
若是旁人,当场翻脸的都有。这位阮大姑娘却把胡夫人这话归为了“各花入各眼”,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事给掀了过去,却又在最后淡淡的点了一句会“影响彼此之间的情谊”,刚柔并济,也算是点了她娘一句。
胡夫人似是听懂了,老脸一红,嘴唇微微嚅动几下,似是想说什么。
宋思梅没有再给胡夫人继续说话的机会,她笑了笑,把话题给揭了过去,聊到了年后县里的几样对商业的发展措施上。
虽说不能完全透露,但宋思梅只稍稍露出了一点边角料,也足够转移这些夫人的注意力了。
又聊了一会儿,宋思梅露出了几分疲态,起身笑道:“诸位先聊着,我去看下润哥儿。”
润哥儿是宋思梅同县令的独子,眼下还未满周岁,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众位夫人也很是理解的纷纷点了点头,起身相送。
宋思梅特特执了阮明姿的手,笑道:“你也有些时日没见润哥儿了吧?”
阮明姿会意,笑着点了点头,同宋思梅一道出了暖阁。
暖阁里的夫人们越发艳羡起来。
阮大姑娘跟县令夫人关系好是一方面,人家县令夫人愿意给阮大姑娘做脸,听说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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