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很美,虽然算不得多么让人陶醉,可在其中发生的故事,却值得回味。
喜荣客栈的店小二李牧此时正趴在自己软软的床榻上,一手挠着后背上被蚊虫所叮咬而成的小包,嘴中不住地“嘶嘶”叫着,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缓缓伸入枕头底下,从中摸出一个小巧的漆木盒子,正给自己挠痒的那只手也是停下了动作,伸入怀中不断地摸索起来,紧接着取出了一枚由细小麻绳所系在脖子上的钥匙,显然这钥匙正是用来开那小盒子上的锁的。
“咔”的一声,小巧的漆木盒子被李牧打开了,只见里头装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银子,以及一些表面有些皱巴巴、面额不大的银票。李牧细细清点着里头的银钱,心里想着村中李叔家的破损围墙不知道有没有叫人去修,毕竟他一个人在家住挺可怜的,平时又勤俭节约,定是舍不得花钱叫人去修,还有啊,王二婶不是喜欢翡翠镯子吗,等自己筹够银钱,便买上十几二十个给她送过去,说不定她老人家一高兴,就把自家闺女小翠许配给他了呢。李牧不住地“嘿嘿”傻笑,想着自己鲜衣怒马回村时的风光场面,神情不由得有些痴了。
仔仔细细清点完自己这些年所存的积蓄之后,李牧小心翼翼的锁上了盒子,接着又是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把小盒子重新塞回枕下。微微转头看向桌上灯油即将燃尽的灯盏,李牧也懒得去添油或吹灯,只是起身顺手拿过夜壶,一番小解后便是再度躺上了床榻,盖好被子,就此睡去。
不得不说,梦想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给予你心中仅有的一丝希望,这点希望大到足以让你为此隐藏孤独,艰苦奋斗,小到能使你把蚊虫叮咬的瘙痒弃置于脑后。
……
宴席开到午夜时分,许多曾家人都是喝到酩酊大醉之后,这才散场离去,客卿供奉们没什么喝酒的雅兴,也是纷纷先后告退。
“两位请随我来,我家主人有请。”一个侍者模样的年轻人向归一两人走来,立定后语气恭敬地说道,在曾家有资格被称为主人的除了曾黎家主还有谁?很显然是曾黎家主派他来请他们的。
“好的。”云言清微微点头,推了推正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归一,示意其赶紧起身跟上。
归一此时头昏脑胀,嘴里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事啊,这么要紧。”
“曾赟的父亲请我们过去。”云言清并没有因为归一如此态度的语气而恼怒,而是温柔地凑在归一耳边轻声解释道。
归一浑身一个机灵,心中一个冷颤,想道: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位云言清云大小姐吗?是不是太温柔了一点?自己肯定是喝醉了,产生了幻觉,对,没错,就是这样。
其实这次晚宴从头到尾云言清并没有喝多少酒,她大多时候都是微蹙眉头,一言不发,就连回应长老们的问话,也是含糊带过。倒是归一被催得喝了不少,说起来这算是他第二次喝酒了,还记得第一次是小时候偷偷拿老道士珍藏多年的佳酿,当时光是喝的第一口就差点没把他给呛死,辛辣的烈酒劲头十足,归一的五官都拧成了麻花形状,更加不幸的事,偷喝了酒之后被细心的老道士察觉出了端倪,归一直接被老道士拖出去骂了个半死,骂的那叫一个狠,简直是天昏地暗,犹如狗血淋头。
归一颤颤巍巍地起身,一边走着一边心想是不是这曾家拿来招待客卿供奉们的美酒更为醉人,可即便是如此醇香,如此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酒,他还是觉得没有老道士酒葫芦里装的烈酒好,老道士的酒,才是天底下最好的酒,归一对此很坚信,毫无理由的坚信,虽然他不会品酒,对于酒这种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可存放于道观里的那几坛酒的味道,是真正的足够叫人一生铭记啊。
归一这般想着,突然觉着耳朵有些有些痒,由于四肢酥软使不上力,便试着歪头,想用肩膀蹭蹭发痒的耳朵,可这一蹭,却是蹭出事情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传进耳朵。
“哎,你干嘛呀。”紧接着云言清的声音传来,归一转头看去,只见她正用小手揉着有些发红的额头,一脸委屈之色。原来她正靠在归一耳畔跟他交代一些待会儿面对曾黎家主问话的应对之法,此时有些醉醺醺的归一哪里听得进她的话,耳边传来的阵阵热气实在是叫人奇痒难耐,没多注意别的,归一歪头蹭肩的时候正好结结实实地对着云言清的额头撞了上去。
真是醉酒误事啊,就该听老道士的,少沾染这些红尘俗物,这下好了,以后绝对肯定以及一定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小丫头以后定会总拿此事来压迫我,啊呀,那群长老一个个灌酒灌得比一个凶,真的不怪我啊。
“咳咳,曾赟刚走不久,曾黎家主又是这个时候找我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们别让人家久等。”归一勉强提起精神,冲云言清嘿嘿笑道,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语气中没有带上丝毫歉意。
归一这招厚脸皮神功是跟曾赟学的,虽然尚未到达他那种如火纯青的地步,可论起无耻程度,却是毫不逊色。云言清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语,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两人缓缓走出了大厅,一路上归一左摇右晃,一开始云言清只是适时地搀扶一下,到后来索性直接架起归一的一只手臂,帮扶着他行走。
归一本不想让她这样做,虽然他喝得有些多,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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