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沈存希气得更厉害,他逼近她,双手扣在她肩上,他怒声道:“说话啊?为什么不推开他?为什么要让他抱你?你答应过我,不会去见他,你这个骗子!”
贺雪生望着他,他俊脸狰狞,扣住她肩的手,大力得快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面对他的质问,她却无言以对,她解释了,他会信吗?
“沈存希,他曾经救过我,他要见我,我不可能避而不见。”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我,哄我开心是么?还是你想脚踏两条船,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沈存希质问道。
贺雪生简直哭笑不得,这种话应该是女人质问男人,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调换了位置,可是,她却在他声音里听出了怨怼,“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沈存希,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你要我怎么冷静,难道要我看见你们上床了,再来激动?”
贺雪生怔怔地望着他,一时有些心灰意冷,她移开视线,“沈存希,在你心中,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也想知道!”沈存希恶狠狠道,秦知礼说过,贺雪生的记忆未必是她真的记忆,所以连默说的那些话,也许是极有可能的。
他囚禁了她两年,又对她肖想已久,他不信他们之间还是清白的。
每每思及此,他就控制不住思想如脱了缰的野马,那些不堪的景象在眼前掠过,他嫉妒,疯狂的嫉妒,那嫉妒如蚁噬心,让他坐立难安。
明明如此痛苦,他还是无法放手,他甚至为了她,已经低进了尘埃里。
老王听见后面的争吵,他只想让自己匿于无形,没有听到才好。
“其实,你也是不信任我的对吗?”贺雪生低声问道。
沈存希正在气头上,他道:“依诺,你相信你的记忆吗?你知道你的记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你自己都无法确定,如何说服我相信你和他是清白的?”
贺雪生脸色煞白,此刻的她,就像被人扒了衣服站在光天化日下,那样的难堪与羞耻。她让秦知礼告诉他关于她的病情,不是为了让他这样羞辱她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她全身哆嗦不止,眼泪滚了下来,她大声吼道:“是,我不确定我所经历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更不确定我和他是不是清白的,但是我确定一件事,我看见他会害怕会恐惧会想逃。”
沈存希脸色乍青乍白,看见她流泪,他的理智回来了些,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混账话,他手足无措地望着她,“依诺……”
“我一直表现得我很正常,我以为那样我就是个正常人了,现在我才发现,那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不信我是对的,也许在我记忆深处,还有更不堪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们分手吧,我不会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说完,她叫老王停车。
老王不知所措,他看向沈存希,沈存希皱紧眉头,“不准停!”
贺雪生见老王不停车,她伸手去开车门,好在车里有中控锁,她打不开,却也把沈存希和老王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王将车靠边停下,贺雪生打开车门下车,迎着寒风往前走。她脸上有泪痕,寒风割得脸生疼,她心里只剩绝望。
他们之间原来谁也不信谁,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沈存希跟着下车,快步追上去,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搂进怀里,低声求饶,“依诺,我错了,我口不择言,你打我骂我罚我都好,就是别不理我。”
“沈存希,算了吧,我们在一起太累了,饶过彼此吧。”贺雪生心如死灰,她一直怀疑他出轨,他怀疑她和连默有染。
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出一种极端的想法,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她会受这么多伤尝这么多苦,都是因为她还苟延残喘,还在希冀自己能得到那一点点幸福。早该认命的,不是吗?
“不,是我不好,依诺,我混账,你揍我一顿,消消气。”沈存希不肯放开她,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顿,言语是多么伤人的利器,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会成为一把利刃,时时割着彼此的心,他明明就知道,怎么还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被嫉妒蒙了心智。
贺雪生沉默地推开他,瞧瞧,她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一直都记得,那日在警局外一见,他如嫡神降临,风姿卓绝。
可如今的他,满身的骄傲尽为她折。
“你说得对,我太肮脏了,我配不上你。也许连默的死而复生,就是我们之间的末路,沈存希,别再作践自己,也为难了我。”说完,她转身离去。
沈存希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他悔不当初,为什么管不住这张嘴?为什么管不住这颗嫉妒的心?
贺雪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越走浑身越凉,最后连血液都冻结了。
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洒落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暖意,她走进中央公园,在长椅上坐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过去与现在,在她脑子里重叠,是谁说过,不受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她原本以为只要他们够坚定,就能够突破一切的难关。
可是难关却像升级一样,一次比一次难,而最难的不是来自外界的破坏,而是来自他们内部的矛盾。这段感情,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走得很累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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