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
他不许。
姬宴抬手从黑棋罐里捡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上,然后再下了一颗白子。
“小辰,你可以想下一步棋了。”
这样的举动,让人费解。
陈辰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微仰头看一眼那张俊脸,心想整盘棋几乎都是他在下,这样有意思吗?
莫非他是找不到人陪他下棋了,臭棋篓子也不放过。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陈辰叹服了,盯着棋盘细细思索,苦想许久无解,抬眸看了楚世子一眼,对上那双目不转睛的眼眸一瞬,她又垂头看棋局。
楚世子让我想这一步棋,是否真要靠我想出来?
想着这,陈辰又抬头看他,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一瞬又低下头去。
时而凝视棋局,时而抬头看他。
姬宴就看的很专注,一直看着棋局,偶尔抬头看一眼那张带着淡淡苦恼神色的小脸。
但他知道有双眼睛总是不时的在看自己。
“小辰一直抬头看我,可是想让我替你下?”
陈辰苦笑一声:“世子英明,属下愚笨。”
“你并不愚笨,只是下棋不多,以后常下棋,你的棋艺就能赶上我了。”
姬宴说着就已经夹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然后又落了一颗白子。
看完他落白子,陈辰知道该自己了,随即低头看棋局苦思。
许久过后,抬头看他。
姬宴自然而然的替她下棋。
她苦想!然后他下!
挺和谐的,姬宴也乐此不疲。
陈辰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暗暗摇头,以后常这样下棋,棋艺也赶不上他。
自己根本就没动过脑筋,闲着也是闲着,陈辰忽然想起新果酒一事可以先跟他说。
“世子,新果酒昨日上市之后生意红火,仅一日就已经卖得九万贯,三路远行商队各留备五万斤,运送到外地打响名号,剩余的就不多了,属下正发愁存货会坚持不了多久,遂已命人再到各地收购原果酒。”
姬宴正在思棋局,闻言神色一动:“我记得你说过存酒四十万斤?四十万斤卖完了,便能入账十二万贯?”
九文钱的成本,三百文的售价,三十多倍的纯利。
而且才一日便快卖光了,这生意是何等的兴旺。
想着这些,姬宴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抬眼看向陈辰,幽深的目光绚若星辰。
触及这样的眼神,陈辰垂眸:“世子说错了,果酒不是一个价,有三种价位。”
姬宴落黑子的动作一顿,面露疑惑的问:“哪三种价位?”
“普通的桑落春只需三百文、中高等价分别为十贯、一百贯。
普通玉露香售价八百文、二十贯、二百贯。
而醉仙酿也分四等,二贯、二十贯、一百贯、千贯。”
姬宴听闻心中惊骇莫名:“小辰,你卖的酒要百贯?千贯一斤?”
真是骇人听闻。几十贯一斤的名酒,他还是知道有的,百贯千贯却是闻所未闻。
陈辰见他讶然的神色,不禁失笑:“世子,高等酒不是论斤卖,而是用彩瓷瓶盛装,一瓶有一斤半。”
姬宴闻言,注视她的目光若有所悟:“同样的酒为何能卖不同的价位,莫非就是因为其中诀窍?”
“确实如此,盛装中等酒的瓷瓶和锦盒价格各要一贯钱。高等价格的酒,盛装用的彩瓷更贵,还有木雕大师制造的锦盒。
千贯的醉仙酿所用的瓷瓶价格百贯,盛放酒瓶的玉盒乃中原名匠打造。”
这是卖酒还是卖瓷器?
而且价值千贯的酒,委实荒唐离奇。
姬宴觉得怪诞,狐疑扫了她一眼:“这样真可行?”
陈辰微微一笑:“当然可行,无论是招呼客人的酒宴亦或是送礼,要的就是脸面,越是贵重雅致越能撑起脸面。”
姬宴微一沉吟,委婉说道:“话虽如此,可这果酒非名画古董,千贯怕是鲜少有人问津,甚至会招人非议,影响了果酒的声誉,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请世子放心,千贯酒一样供不应求。”
闻言,姬宴夹着白子的手顿在半空,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此话当真?”
陈辰轻轻点头。
她卖酒刻意忽略了酒的“显性需求”,着重其中的“隐形需求”,而隐形需求就是符合客人的虚荣攀比之心。
将酒也做成昂贵的奢侈品,因为她很清楚奢侈品的诱惑力,在现代有些人拼着借贷信用卡也要买一件奢饰品,为的就是为了优越感和能使自己由内而外发出的自信。
姬宴又落下一黑子,盯着棋盘一边思索白子的棋步一边说道:“真是匪夷所思,却是为何?”
“富人出于对高品质的追求,贵重物品制作考究且稀少,能得一件贵重物品会有很大的愉悦感。”
姬宴又有疑问,看着她道:“高等果酒存货稀少?”
陈辰对视一眼,低头落下一颗黑子,她总算是想出一步棋了。
看着棋局,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千贯醉仙酿只有一百瓶。往后每年都只卖这个数。”
原来如此,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数目稀少,想要的人又多,自然是供不应求。
姬宴明悟过来,甚至觉得一千贯的价格太低了。
“属下想请世子奏请大王将高品醉仙酿列为宫廷贡酒。”
陈辰想过了,如果将陈家酒业都列为贡酒太过显眼,只是数量稀少的高品醉仙酿成为贡酒,非但能抬高这酒的身价,而且也能更显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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