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村长从柜子里拿出珍藏已久的小匣子,打开来:“他跟我说他是个中医大夫,我不太懂啥叫中医,他跟我说就是用咱们现在的郎中们看病的法子来给人们治病的人。他说除了中医还有什么西医,说是要给人们打针输液开刀的。哎,我光是听听就觉得这法子不可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便用刀拉开呢?”
她絮絮叨叨地,从小匣子里找了很多东西出来。
美丽看到里边大多数都是一些写满了字的纸,她猜测估计就是这位中医先生留下的一些药方吧!
“这个是治伤寒的,这个呢?腹泻。不对不对,这个呢?祛疤?腰腿痛。咦,怎么都没有?”
闫村长一张一张地看,却始终没有找到美丽需要的那张。
不由地,美丽有些忐忑起来。
好不容易有了二十一世纪治脸的法子,难道真的要让她空欢喜一场吗?
突然,闫村长惊喜地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美丽赶紧凑过去看,只见那张写满字的纸上,标头是大大的“美白”二字。
“美白?这,这,这能去我的胎记吗?”
美丽的忐忑变成了怀疑和失落,她以为会是什么特效药的,没想到就是最普通的美白。她觉得这个药方或许更适合玉荷来用。
“能的,我记得他说过,这个药方能把人脸上不该有的东西全都去掉。不过我也没有试过,你暂且拿去试试吧,不论管用不管用,总是个法子。”
闫村长将那张纸递给她,又担忧地收了回去:“那个,这些东西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了,所以,我不能把这个纸给你的。要不你重新抄一下?可好?”
六十多岁的闫村长此时就像是个护着自己的糖果不肯分给别人的小朋友,又可爱又萌萌的。
美丽噗嗤就笑了:“好,村长的宝贝我也不舍得跟你抢啊!我这手破字难看的不行,一会儿让周迟来写,他的字好看。”
一说到自家周迟的好,美丽隐隐地就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闫村长将小匣子放好,拿了笔墨纸砚,将那药方给了周迟。
美丽解释了一下,周迟立即拿笔将那药方仔仔细细地誊了一遍。
毕竟是给媳妇儿治病的,他一点儿也不敢懈怠。
“好了,多谢村长慷慨。”
写完后,周迟恭恭敬敬地将那张纸送回到闫村长手里,又由衷地弯腰作揖以示感谢。
“小事而已,若是能把美丽的脸治好,也算是我朋友的一份功德了,他肯定也希望自己的东西能帮助到更多人的。”
闫村长将药方细细抹平,又仔仔细细地收进了小匣子里,这才坐回到堂屋跟美丽两人说话了。
过了没多久,外边响起了玉荷和小常说话的声音,是他们挑菜回来了。
“师父,这是我挑的一些菜,你看看行不行?若是不行,我们再去一趟。”
小常的额头上满是汗,看来刚才很是卖力气了。
美丽细细地翻看了一下他篓子里的蔬菜,不由笑道:“你本身就是厨子,比我懂得更多,挑出来的菜也都是大小均匀的,很好。”
能得到师父的夸奖,身为徒弟的小常自然是欢欣雀跃的。
一旁的玉荷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也跟着笑:“看吧,我就说你挑的菜绝对能让你师父满意,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嘿嘿,信了。还是要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我参谋着,我也不可能挑到这么好的菜。”
小常笑得憨憨的,说出来的话虽然也憨憨的,不过听在耳朵里却带了一种别的滋味。
玉荷的脸颊微微红了红,不过唇角却弯了弯。
“美丽,以后你们想要什么菜尽管来我这里挑,价钱不是问题,跟天香楼一样的。”怕美丽误会,闫村长赶紧解释,“这些菜都是村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是我自己种的,我也不能做主白送给你们,所以......”
噗!
美丽没想到这个闫村长是个这么直白的人,忍不住想着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如此心直口快又纯真善良的姑娘。
那个中医先生没有珍惜她,是他的遗憾。
将银两交付,美丽便跟闫村长道了别。
临走的时候,闫村长不舍得拉着美丽的手,叮嘱美丽有空就时时过来陪她聊聊天说说话。
美丽知道,闫村长其实很孤单,现在终于能遇到一个跟她心中的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她是想通过美丽更多地了解那个人的。
骡车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可闫村长小小的佝偻的身影还能依稀看得清楚,她不舍得回去。
美丽看着孤单的她,就想到了自己,钻进了周迟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发誓,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她都不会跟周迟分开,哪怕一时半刻,都不行!
骡车从三徐庄回到县城,穿过县城再往大柳树村走。
在城里的时候,周迟让大常将骡车赶到了县衙附近的福寿堂,然后拉着美丽的手跳下了骡车。
玉荷纳闷,扒着车帮问:“怎么了?谁病了?是美丽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哪里是她病了,是周迟迫不及待地要为美丽抓药治脸上的胎记了。
美丽笑着安慰她:“没事的,就是正好来城里了,顺便来看看杨郎中,向他问个好。”
美丽和周迟成亲的时候,杨郎中还托香儿送了一份小礼物给他们,他俩都没来得及向杨郎中道谢呢!
“哦,我还以为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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