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个旦她跟着戏班进城唱戏时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姐弟相认商量好了月圆之夜一起逃跑,这个旦还跟着弟弟的主人了私定终身。”
问橙按记忆讲完后又轮到单谚疑惑了:“额……”
他完全没听懂问橙讲了个什么,但为了配合问橙的思路,他从口袋中拿出了本子,用笔记录着。
“我来给你捋捋关系,你想说的是老班主每三四年开一出戏,每出戏只捧红一位旦角对吗?”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那四个旦角是竞争关系。”
单谚略微一引导,问橙拼命的点头,确认着她们之间是竞争关系。
“名字呢?有名字吗?”
“额……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琴棋书画?你喜欢啥自己取,记忆里没声啊,光看她们撕头发打架了,根本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啊。”
问橙抓耳挠腮想半天也没想出她们的名字,把单谚引导的好氛围全破坏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复活?你想说什么自己心里要先有个准数,才能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别急再想想慢慢来。”
单谚被问橙的话气到哭笑不得,准备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捏着笔在手中转一圈,依旧摆出笑容温柔的引导问橙;也因为问橙的掉链子,让单谚内心中的想法更加偏向理智了,他明白问橙不适合自己,而自己对她上心完全是被御剑心的这颗心带偏了,她的呆萌放在平时还算特别,在关键事情上只会成为拖后腿的累赘。
问橙打眼一看就觉得单谚的笑容假,表面对自己笑呵呵,内心一定在埋怨自己笨,自己绝对不能被他看扁了!
但记忆这东西又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说知道就知道呢……问橙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了供案上未收起的皮制卷轴,她突然灵光一闪自信的说到:
“我想到了!等我,我知道戏班里的名字去哪里找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逆风翻盘!”
问橙说着走向供桌,拉着卷轴将轴卷翻了个面,她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让本就有些腐朽的轴卷边缘又掉了不少碎屑。
“咳咳……拿好笔记本,我要开始大智若愚了!
福寿班,班主……额……这字……额……不认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都有谁,额……额……”
问橙除了因为以前绣过十字绣,认识福寿二字以外,别的字她是一个也不认识,本来自信满满要翻盘,瞬间变成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个字来。
“需要我帮你看看吗?我大学的选修课是古文字变迁史。”
单谚看着问橙因为不认字憋到满脸通红,强忍住狂笑的冲动,只露出标准的微笑,主动走向供桌帮问橙认字;他被问橙这窘困的反差萌拿捏的死死的,忍不住就想出手帮忙。
“不需要!我身边就有识字的,用不着你显摆自己厉害!”
问橙拒绝了单谚的好意,扭头寻求剑心帮忙,还未等问橙开口,剑心已经走了过来,比问橙还粗鲁的抓起卷轴看了起来,本就分崩离析的轴卷,彻底碎成了好几块。
“福寿班,初代班主擎玉田,二代班主擎福生,三代擎寿祥,养子擎佑吉。”
剑心抓着轴心处最大一块残片认了起来,单谚在一旁记录着人名。
剑心看着人名有些多,随手将碎片在桌上拼了拼,本想认最末位的四个女子名,肯定是问橙要找的人,但拼起来后最最显眼的位置却是四个大字‘旦末净杂’。
“旦、末、净、杂?这是角色分类?不应该是生旦净末丑吗?”
问橙刚才没注意轴卷顶头,现在一眼就认出了这四个字。
“这是元杂剧的分类,这戏班应该是个杂剧班子,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捧角了,杂剧从头到尾几乎是一个旦角贯穿始终的唱到尾。”
单谚听到这四个角色构成,立刻就想到了剧种,问橙记忆里那些磕磕绊绊的线索也能勉为其难的连一连,大概是四个旦角争一个出头的名额,被宿北斗利用酿成了一场悲剧,如此简单的案子只要找到四个旦角的魂魄逐一击破,就可以串联出案情全部了。
“我怎么觉得还不对呢?我这记忆里有强娶民女的画面,还有宿北斗蛊惑其中一个角反抗把老班主给干掉了,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都不太真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被复活了的魂魄是旦角的弟弟!对,是其中一个旦角的弟弟。”
问橙努力拼凑了一下记忆,终于确定了那个年轻魂魄的身份,转身去祠堂内寻找,他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那个魂魄呢?他刚才还在啊,怎么现在没了?”
问橙围着祠堂打转,从犄角旮旯里寻找着遇喜复活的那位青年魂魄。
就在问橙搜寻无果时,她看到了墙内凹槽中的金属卷筒,反正剑心已经把卷轴损毁了,与其等宿北斗发现后找自己赔偿,不如自己先把卷轴藏起来,再带着逢恩和遇喜本体回契管局,也算给宿枫事件画了个圆满句号。
一想到这问橙就不自觉的伸手去凹槽内拿卷筒,一巴掌握不过来的特制卷筒还有些沉,差点被问橙扔在地上。
她双手举着卷筒走向供桌之时顺便看了眼卷筒上的浮雕花纹,雕纹上刻的疑似是个故事,祥云纹路贯穿整个卷筒,围绕在筒首与筒尾处对立的两方人马之间,他们各自派出一个代表踩踏在尸骸之上握手言和,但这一切却又看着有些不对劲,仿佛是有人拨开云层俯视他们之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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