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自嘲地笑了笑,坚强地爬了起来,接着赶往太医院。
这时,就在凌落面前不远处,有一人身穿黄袍路过。
那人看见了凌落,停下了脚步。
他朝凌落走了过来,神色凉薄。
他的脚步很是沉稳,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伴着雨声,节奏十分好听。
他并未束冠,如瀑的黑发轻轻垂下来,诗画也描绘不出的绝美容颜上一片冷漠。
距离不算近,雨又模糊了凌落的视线,故而凌落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走到凌落面前,平视着她。
“天寒,地凉,姑娘若是着急赶路,可要注意身体。”
他温润的声音传过来。
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气很温和。
他没有撑伞,只不过雨水打不湿他的肩头,就好像只要有雨滴落在他的周围,就会被蒸发似的。
凌落刚想回礼,但一抬头,便看清了他的面容。
顿时,凌落脸上的微笑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是楚子染?!
凌落抿着唇,心凉了半截。
楚子染外表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实则一肚子阴谋诡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这是凌落对他的评价。
而且,楚子染背叛了秋槿凉。
先帝秋榕早就昭告天下,要将帝位传给秋槿凉,但后来……
楚子染踩着秋槿凉上位。
楚子染颠覆了祈落皇权,践祚登基,成为了凤起大陆上第一个以男子之身称帝之人。
而本该成为女帝的秋槿凉,却被囚梓槿宫,无诏不得外出。而且,楚子染还非常恶趣味地叫秋槿凉为槿贵妃。
想当年秋槿凉是何等惊才艳艳的人物,如今却失去了光芒,不得不仰人鼻息,苟延残喘地在敌人手里讨生活。
就像一只被囚在金色牢笼里面的金丝雀,渴望打开笼子的门,自由自在的翱翔,却怎么也开不了。
活像个囚徒。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当初,秋槿凉对楚子染可谓是信任至极,却终究是没有想到这份信任,成了伤害自己的绝佳武器。
要知道,秋槿凉在血缘关系上只是秋榕的侄女,却被秋榕任命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可见她自身实力了得,颇受秋榕信赖。
可即便如此,秋槿凉还是败了,败得彻底。
楚子染,作为秋槿凉的夫君,为了称帝,在背后捅刀子,这让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的凌落怎么能接受?
想到这,凌落一时间悲愤交加,身子气得直发抖,她颤抖地说道:“你滚开,你这个大混蛋——你把郡主害得这么惨——”
楚子染并没有理会凌落的话。
他面色平静,然眼底云雾缭绕,好似藏着诡谲风云。
他温柔地开口,好似是在解释着什么:“很多事情不要看表面,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凌落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她轻笑:“不得已的苦衷?”
言语之间有些轻蔑。
楚子染的声音依旧温柔:“有些事情太过于复杂,我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他没有自称“朕”,而是用的“我”,这是他的习惯——他不是很喜欢耍官威。
“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信。”凌落冷冷地说。
楚子染恍惚了一下,仿佛看见了秋槿凉的几分神韵。自从宫变之后,秋槿凉对他也是这般态度,这冷漠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
凌落跟秋槿凉待久了,沾染了几分秋槿凉的性格也不奇怪。
他挑了挑眉,眼神平静得如一汪深泉,一眼望下去,看不见丝毫波动。
楚子染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每次跟凌落谈论起这个话题,总是会争论不休——惹得他心烦。
沉默了好久之后,他才轻轻地出声,声音温润好听得恍若神仙:“阿槿现在可还算安好?”
阿槿,是他对秋槿凉的称呼方式,以示亲密友好。
听到楚子染提及秋槿凉,凌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眼里充满泪水地控诉道:“你没有脸提槿郡主!”
“……”
楚子染眉眼之中染过一丝忧郁,但他很快便把这丝忧郁藏了起来。
他轻声道:“卷入权力斗争之中,又怎么可能轻易全身而退呢。阿槿根本不懂什么是权谋,才会被这样玩弄于鼓掌之间,若非我屡屡出手,她又怎能活得下去……她试图执掌的权柄,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啊……”
……
PS楚子染是正宫男主,秋槿凉是女主,别站错。本文女尊男生子三观不正,介意者勿入。
PS本文所出现的诗句,绝不是无意义地堆砌,而是包含了一些深意在里面,包括《簪菊》在内,都是在埋伏笔。有些我可能会明写,但更多时候不会,需要各位读者自行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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