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债只有鲜血偿还,燕月轩左手轻抚谷月剑柄,望着满天白云轻声道:“这江湖说是你害的荒人入世,我燕月轩不答应。”
白云分开,烈日当空。
谁都没想到今后将冒天下之大不韪,独身力敌名门正派的白衣剑客燕月轩竟然给江湖带来了巨大变化。以至于之后近三百年江湖男女皆佩剑学剑,好一幅五尺男儿人人学剑,白衣剑客人人朝月的剑道景象。
少林高僧,高僧自然是存在的,刚刚圆寂的了无方丈是,接任少林方丈的了因也是,可其他人就未必衬得上高僧二字,武功虽高心境不行佛法修为也不够,殊不知了我方丈已然预见到江湖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圆寂前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不让少林寺僧人卷入纷争。
少林寺为老方丈诵经三日后,大雄宝殿内,众首座分成了两派,一派以新方丈了因为首主张避世,遵照老方丈遗愿保全少林寺。
一派以罗汉堂首座了情和戒律院首座了言为首主张为师兄报仇,召集名门正派之士围剿燕月轩。
一时之间大雄宝殿内竟如菜市场般吵闹,佛门清净之意荡然消失。
新方丈了因心中黯然自觉有负师兄所托,年轻的脸庞却越发坚毅,当下运转内力以佛门狮子吼神功念出佛号。
“阿弥陀佛。”大殿之内顿然安静。
“了情师兄,了言师兄,江湖即将迎来风雨,师兄不惜破戒而执着以避世来保全我少林寺。还请!”
话未说完,脾气暴躁易怒的罗汉堂首座了情打断道:“了因师弟,我们知道你佛学造诣高深,境界我们不如你,可西天亦有怒目金刚。此仇不能不报!再者现在看来佛法保护不了少林寺了!”
戒律院首座了言也出声道:“了言师弟!师兄代师收徒,你才入少林寺八年!我们和师兄一起五十多年,名为师兄弟实为亲人,今日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师兄弟二人纵容破戒也要为师兄报仇!”
“两位师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这一日,少林寺罗汉堂首座了情和师弟戒律院首座了言,率数十少林僧人破戒还俗于西域创立金刚门。可笑的是二人却不曾自省,数年前二人参与逼死魔教圣女楚怜星才是因,而果却不是为渡燕月轩而圆寂的了无方丈。
如今大汉治下尤其中原地区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可谓繁荣景象。
盛夏之炎热尚未褪去,知了不分昼夜鸣唱就像农家篱笆外的老黄狗那样忠诚如一。
虽逢治世,可数百年的战争造成的后遗症又哪里那么好治愈。
自黄河以北的北方众州自古以来便是多战之地,又是必争之地,凡得势者必先定北方众州才行南下西征之事。
一是因为中原之地多平原,几乎无险可守,骑兵犹如蛟龙出海,北方的骏马虽不如西凉,西域之马神骏无比,但也是一等一的良马。冀州又是繁华肥沃之地可谓得冀州者得北方,得北方众州者得中原。
二是因为北疆千年如一日被草原上的外族觊觎,千万年来易手之事并不难见,相比于南方和蜀中更易安逸的国家和士兵,北疆兵和西凉兵的悍勇也正是靠着濒临血与火磨练出来的。自古以来沙场上的悍卒勇士必首推北疆和西凉。其中北疆又以幽州兵为首。
黄河自古就是爱恨交织的地域,黄河流域肥沃土地养育了无数生灵自不必说,可是就像她的爱那样宽广不奢求回报,每当天灾降临之时,泛滥成灾的黄河又让无数人恨的恨不起来。
先不说黄河流域掌握北方中原进退之处的渡口,便是依靠黄河打鱼为生的渔夫那就是数不胜数啊,再加上周边肥沃之地,只这三点便足以让黄河流域被世人所重视,黄河有黄河的风情,那不同于南方的长江和大海的波涛,也异于浩瀚的青海湖和云雾缭绕的云梦泽。黄河自有韵味,九曲黄河万里沙也好,黄滔裂岸啸苍穹也罢全都难以说清黄河之全貌,也许只有那些以黄河水为生计的寻常百姓才能真正体会黄河罢,那毕竟不是看过几眼吟诗能吟出的。
燕月轩静坐于黄河石边已经三天三夜,因为身边十三步之外有一垂钓者,宽大的斗笠遮掩不住满头白发,脸上沟壑般的皱纹和苍老气息的斑点无疑证明比了无方丈年龄还大,只是背不驼腰不弯,纵容垂钓老人打扮可也不像寻常百姓。
燕月轩这样一动不动只是右手轻抚住谷月剑柄。
老人手中钓竿就那样静静的,那样直,那样不慌。可是老人手中只有杆,就那样凭空垂钓。
这一日黄昏老人忽然开口:“年轻好啊,老头子撑不住啦!”老人轻轻收起钓竿,站起身活动一下腰身。摘下腰边酒葫芦仰头便喝了起来,些许酒滴顺着胡子滴在身下之石,顺着小沟壑聚成一滴,滴入滔滔黄河。
夕阳照耀着老人沾满酒滴的白胡子,银光闪闪。老人将酒瓶扔给燕月轩,当下也不起身仰头喝了干净,又扔回老人手中。
老人面朝黄河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少年人,你可知我为何在此。”
燕月轩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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