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着陈姝的事,张三花忘了换下破损的外袍,于是被回来的林二狗抓了个正着。
对上林二狗冰凉的目光以及阴沉的脸色,张三花不禁开始吐槽王夫人治家一点都不严,怎么能让外男随意进内院呢。
林二狗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把火气降下来,尽量平静地开口,“陈悠,你去陪你三花姐姐换身衣服。顺便看她伤的怎么样。”
陈悠从来没有见过林二狗发脾气,但此时直觉不妙,讪讪笑了两声,扯着张三花走了。
林二狗退出屋子在院子里等着,手里捻着腰间的穗子,觉得胸口憋闷异常。
战场上刀剑无眼,张三花尚且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在这歌舞升平的上京,又有谁可以伤到她?
或者说,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而是惹到某些有能力伤到她的人,她怎么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来。
自愿挨这一下,这一点让林二狗尤其难受。
里屋里,张三花本来想随便换个外套就算了,陈悠非要扒她的里衣看看有没有伤。张三花拗不过,就让陈悠看了,不过是一条红痕,有微微的肿,最多后天就好了。
确定没有伤筋动骨,陈悠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埋怨。张三花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耳朵,烦得很,穿好衣服就推开了门。
林二狗听见动静转过身,陈悠刚好跟上,朝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伤,就是有点红。”
林二狗点了点头,看了张三花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张三花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林二狗要对她说教,纠结了一下,抬腿跟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将军府,走到了大街上。大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时不时就有卖吃的小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张三花有些走不动道。
虽然在前面走着,但林二狗也注意着张三花的动静,在张三花停了三次又重新跟上后,他不禁叹了口气,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去给她买了包糖炒栗子。
刚炒好的栗子,热乎的烫手,有一股甜香。拨开壳放进嘴里,又松又糯,让人幸福的眯上了眼。
林二狗见张三花吃的开心,心里有些酸软,又叹了口气。
算了,和这个傻姑娘有什么可计较的。
两人开始并肩而行,张三花觉察到林二狗的气消了,开始和他讲陈悠探到的消息。
“你要去莲台山法会?”林二狗顿了一下,“虽然佛说众生皆平等,但就这个一个法会,那些达官贵人是不会和平民老百姓凑在一起的。你要去陈姝去的地方,怕是不容易。”
“怎么说?”张三花扔了一个栗子到嘴里,哈了一口热气。
“莲台山法会之所以著名,是因为有空明老和尚讲经。离老和尚最近的座位是皇亲国戚的,远一点是朝中大员的,再远一些是一些大商名人,再远才是民众。每一层都有人把守严明身份,杜大人是三品,你一个伍长,就算是混进去了,也只能在第三档待着,是碰不到他们的。”
“如果我请王夫人带我进去呢?”
林二狗停了一下,用一种无可奈何地眼神看着张三花,“人家王夫人是信道的,怎么会去参加法会。”
张三花噎了一下,把嘴里的栗子咽了下去,然后真噎着了。
林二狗有些好笑地看张三花使劲拍自己的胸口,伸手帮她拍了拍背。
好容易把栗子咽了下去,张三花翻了林二狗一个白眼,“那你说怎么办。”
“你,为什么非要见她呢?”这是林二狗不解的地方,要对付一个人,并不需要见她。
张三花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一边,“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我也不曾真切地感觉到她的恶意。”
林二狗挑了挑眉,“问了又如何,要是她说不是故意害你,你就不报复回去了?”
“怎么可能?”张三花又翻了个白眼,“不管她说什么,既然这事她做下了,我是肯定要还回去的。”
“那你要怎么还。我说让我来你又不肯。”
“我还没想好。”张三花又往嘴里塞了个栗子,“或许,把她也卖到南越去吧。”
林二狗无声地笑了出来,把一个三品大员的夫人卖去南越?张三花也是敢想。不过话说回来,出口就是帮她解决的自己,其实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吧。
“算了,你要是真想去,我试试吧。”十分自然地接过张三花吃完的那一包栗子壳,林二狗伸出拇指帮张三花抹了抹嘴角的灰。张三花一手拍开,自己用手背蹭了蹭。
“你?林二狗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
“我只是说试试。”看着张三花侧脸其实还有一点脏,林二狗坏心眼地没出声,“试试不算吹牛。”
张三花斜着瞟了林二狗一眼,又看上前面一个摊子的发糕,几步就窜了过去。林二狗看着她的背影,视线在左肩背处停了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本来只是想以林二狗的身份就这么陪着张三花,但是在上京,林二狗这个身份太单薄,扛不住事啊。
“林二狗,过来付账。”张三花已经选好让店家包起来了,见林二狗还没跟过来,不禁喊了一句。林二狗听见了,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之前请人喝酒已经用去不少,回将军府后也没来得及拿钱,不知道剩下的这些碎钱够不够张三花吃的。
回到将军府后,张三花是吃饱喝足,直接往榻上一躺,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陈悠在旁边看着,有些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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