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的卡尔猛地回首看向诺顿,发现对方也在用同样的表情看自己:“你、你不会是已经……”
“已经把冬炬城的民兵缴械了。”诺顿中校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情报上说袭击者已经混入冬炬城,而且很可能就在民兵里面——不过全部的武器都锁在了军营的军火库,对面的武器应该是他们偷偷混进城时自带的。”
“有什么武器?我是说军火库里!”
“不多,只有两千支前装步枪,和一门……”
“轰——!!!!”
话音未落,目瞪口呆的两人就听到一声巨响,眼睁睁看着道呼啸的黑影冲出火海,将议会大厅顶端的秩序之环徽章砸得粉碎。
望着炮声传来的方向,卡尔忍不住抽动了下喉咙:
“你刚刚说他们有一门…什么?”
“一门……”面颊抽搐的诺顿中校停顿了下,拼命用深呼吸恢复冷静:
“老式的,二十四磅炮。”
……………………
“万岁——!!!!”
望着被一炮击碎的秩序之环大理石浮雕,在硝烟中变成一堆破破烂烂的废墟,熊熊燃烧的军营中立刻爆发出激烈的欢呼——欣喜若狂的兽奴佣兵们激动的挥舞着手中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武器,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对殖民者和他们信仰发自内心的痛恨。
即便他们其实早已背叛自己的同胞和信仰,成为了另一群殖民者的走狗。
而欢呼的同时,他们还没忘记“工作”:被淹没在火光和浓烟中的军营内,到处都是一片凄厉哀嚎之声;几十上百手无寸铁的冬炬城民兵,被往日里甚至不敢抬头正视他们的“兽奴”肆意屠戮。
军营,仓库,围墙,堑壕,栅栏…层层叠叠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挤成一团,像牲畜似的被肆意宰杀,狰狞的脸孔仿佛是在哀嚎中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一部分躲过了最初袭击,成功逃跑的“幸运儿”们,也被当成猎物和练习枪法的移动靶,倒在了逃往军营大门的路上,无一例外;不算宽敞的大门前,铺起了一条尸体组成的“血河路”。
“行了,都给我住手!”
混乱中,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在狂欢中响起:“别再跟这帮杂碎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望着还在一堆尸体上蹦蹦跳跳,庆祝胜利的混蛋,作为名义上这支“兽奴佣兵团”的首领,谢格伦感到自己的独角正在隐隐作痛。
之所以只是“名义上”,因为扬帆城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任何正式的名义,那些有钱又怕死的“议员老爷”们只会给他这样的兽奴一笔钱,外加能装满三四辆马车的食盐,棉布和面包,再让他们自己去招募那些不怕死的同胞。
虽然谢格伦从不觉得这些家伙是自己的同胞,他只有四分之一的兽奴血统,剩下四分之三都是最最纯正的人类之血,其中四分之一甚至来自某位帝国贵族——他很在乎这一点。
在他的催促下,兽奴佣兵们纷纷不情不愿的向军营正中央的空地聚集;尽管并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但对方手里攥着珍贵的食盐和棉布,都是他们氏族无法生产却又不可或缺的东西。
另外他们都不是谢格伦的对手——征服一个土著民战士,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十分钟后,看着空地上集结起来的三四百名全副武装的兽奴佣兵,谢格伦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连疼痛都缓解了不少:“军火库都已经搬空了吗?”
“搬空了——除了那门大炮,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也按您的吩咐全部捣毁,只给敌人留下一堆废铁!”
主动上前汇报的兽奴佣兵兴奋极了:“现在我们每个战士都有三枝枪,几十发弹药!”
“这么多?!”谢格伦也是同样惊喜,这个数字可真是大大出乎了他预料。
“就这么多——而且直到现在,城内的克洛维人依然见死不救,外面都快乱套了,议会更是连卫兵都没有,根本是一座空城!”
“空城?!”
“空城!”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等下去了!”谢格伦兴奋道:
“所有人跟我走,拿下议会——扬帆城‘那位大人’说了,每个叛徒的脑袋值十个金币,要是把完整的尸体带回去,就是二十个!”
“还有…还有那个叫安森·巴赫的克洛维人,你们知道他值多少吗?”
不等其他人猜,谢格伦直接张开左手给出了答案:“五车,五车食盐!”
“那位大人亲口告诉我,只要有谁能把安森·巴赫的脑袋送给他,就给那个人能装满五辆四轮马车的食盐——不是那些黄黑色的盐块,是像雪一样白,像海滩上的沙子一样细腻,装在亚麻布袋子里的食盐!”
其实是十车…谢格伦在心底补充道;毕竟一个不善于克扣项目款的佣兵首领,绝对不是个好包工头。
比如自由派的脑袋,扬帆城的悬赏是一百金币,生擒二百,被他直接剥削十分之九——就是因为干掉一位总司令难度太大,才让他“慷慨”了不少。
但即便只有五车,也让在场的兽奴佣兵们兴奋不已——即便是已经和殖民者相处了两百年,相较于金币,土著民们还是更热爱方便又保暖的棉布,和吃了不会生病中毒,颜色雪白的食盐。
那些“闪亮亮的小亮片”不仅会招来黯影魔的诅咒,对自己的氏族更没有任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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