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把脸偏向沈从容,“公子,你看那个人,一只盯着你看,你说,他会不会是来抢劫的!”
沈从容不说话,他对季逍遥还没完全放下戒心,总觉得,这个季逍遥是想故意接近他,却又出于某种原因不敢。“这里有没有留下半雪纹?”
“公子放下,凡事你去过的地方,我们都会留的!”山猫点头。半雪纹是雪楼特有的标识,就像花楼的半面桃花,过七天后就会自动消失,这也是风涧月交代的,留下信号以备不测。
“去给他送些吃的吧!”
山猫拿着两个馒头,不情不愿的去了。
沈从容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回了马车,待山猫回来,敲了敲车窗,“公子有事叫我,我就在周围守着。”
“早些休息吧!”沈从容语气冷得像冰,好似对什么都燃不起热情,从什么时候起,他沈从容成了那种吃饭睡觉都要人守着的公子哥了。
其实沈从容睡不着,他身上还有伤,脱去上衣,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他摸着心口,向下滑了两寸,那是一处没有骨头支撑的皮囊,洗髓又断骨,让他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可谁能告诉他,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沈从容一边想,一边给伤口上着药。忽的马车一动,沈从容的警惕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小心试探到,“山猫。”
半晌听不到回应,沈从容刚想掀帘子,立马就被外面的人拦住。
“山猫偷懒去了,我来替他守,你放心睡吧!”
“逍遥?”沈从容疑惑,还是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见季逍遥坐在地上,靠着车轱辘,不远处的山猫靠在树上睡得正香。
“我睡不着。”
季逍遥愣了愣,抬头正好对上沈从容的目光,“我陪你聊天。”
“好。”沈从容犹豫了片刻,“聊什么?”
季逍遥把手搭在腿上,仰望星空,“聊聊你吧,为什么从商?”
“为了还钱,后来,没有去路了,只能从商。”沈从容的第一反应季逍遥是来套话的,多少有些谨慎,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季逍遥噗嗤笑出声。
“你不信?”
“我信,你说的我都信。”季逍遥摇头。
沈从容瞥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分明就是不信。
“公子有兴趣收徒吗?我也想跟你学做生意!”季逍遥笑了笑,他真的好像重新叫沈从容师尊。
话题转得太快,沈从容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不行,楼主有规定,不能收徒。”
季逍遥皱眉,“你们楼主连这都管,她是谁啊?”
沈从容沉默片刻,莫非他是冲着风涧月来的,“保密,她说师尊是份高危职业,所以楼中人皆不得收徒。”
“你们楼主管的真宽!”季逍遥漠声,沈从容这一路都留下半雪纹是雪楼的标识,而雪楼是楼外楼的一部分,看来,他口中的楼主就是楼外楼的楼主了。
“那倒也不是,她还是很好的一个人。”沈从容摇了摇头。
季逍遥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些年沈从容何时这么夸过人,“你,喜欢她?”
“救过我两次,心怀感激罢了!”沈从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楼主不好惹,楼主家那位更不好惹!对风涧月,沈从容只是心怀感激,也把她当做朋友,至于爱,那还说不上。
季逍遥笑着,你也救过我两次啊!“那她一定是个好人!”
沈从容沉默,好人吗?可风涧月现在却是与整个正道为敌。可她现在做的事,的确让人看不懂。罢了,是正道先负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劝她向善呢!
恍然看到季逍遥背在背后的斗笠,好像很少见他戴,却又从不离身,还有他手里的那把剑,“你的剑。”
“好看吧,家师送的。”季逍遥自豪的笑着。
沈从容看着剑沉默了半晌,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你为何总带着斗笠?”
“哦!遮脸用的,被人追杀着呢!”季逍遥靠着车轱辘,说得好像是开玩笑一般。云水宫的绞杀令,可没几个人能躲得过去。
“追杀?”
“放心吧!不会连累你和你的商队的!”毕竟,云水宫的人可不敢对沈从容动手。
“那你此行是避难?”沈从容并没有因为季逍遥被追杀而感到敏感,反而觉得他坦诚相待的态度很是招人喜欢。
“不,是赎罪,我的命,全天下只有一人取得。倘若哪天那人想要我死,我便死得远远的,绝不脏了他的眼!”
这人怎么那么极端,一会儿砍手,一会儿自杀,他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吗?“别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做错了事改就好了,别那么极端。”
季逍遥自嘲般笑了笑,“对,改,改成他喜欢的样子,改成他引以为傲的样子。”
不一会儿,远处有些响动,窸窸窣窣地有人从草丛里钻出来,夜色中,沈从容没看清那人长相,季逍遥却看得清楚。
那人一身残破,浑身上下散发着淤泥的恶臭,头发乱糟糟一团,像是逃跑很久,压根没有心思打理自己。季逍遥皱眉,王安机居然会在这里。
人啊,一旦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总是图谋更多,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曾经拥有的多珍贵。王安机一离开云水宫,就听闻沈从容是雪楼的主管冰蝉美人,拥有无数家财。自她被逐出云水宫,才知道她除了沈从容给的,一无所有。
“师尊,是你吗师尊,我是安机,萧遥也在。”王安机尽量展示自己最热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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