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冉再醒来,便是下午了。
他被喂了汤药,总算身体缓和了一些。起来时只看到母亲王氏,双目红肿不堪,守在他的床边。
“冉儿醒了?”王氏赶忙招呼小厮去取吃食。
盛冉迷迷糊糊的被人扶起,机械的结果粥碗,一口口的吃下。
他不是该是在祠堂吗?记忆中谁来了,好像自己又哭笑疯癫的说了些什么,脑子里闪过那块暖玉,盛冉一惊,伸手抓住王氏。
“母亲,凉焕呢?”他想起来了,是曲凉焕来了,背了他出去的,可是爷爷并没解禁,怕他是会触怒爷爷。
“曲凉焕已经回府了,”王氏忙按住惊坐起来的盛冉,安慰道:“他见了你爷爷,说了一会子话,便将你这禁足解了,等你身体好些,要去登门道谢。你爹不在京中,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盛冉默默的点了头,没再听进去母亲数落他的那些后话。
曲凉焕回了府,思虑再三,还是提笔写了信,告知顾怀辰这其中种种。并将盛冉之言,一一转述。
至于顾怀辰的身体,曲凉焕这几天收到了消息,已经心中有数了。
边疆大营
顾怀辰收到信时正和夏盼在营中收拾行囊,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遛遛。突厥境内,靠近边境的地方,有一处小雪山,是处无人之境,顾怀辰曾误打误撞走进去过。
这些日子,夏盼的身体已经恢复一些,每日吃药,并不常咳血了。只是一直央求着,说想多看看这世间景色,毕竟说不准自己还能活多久。然后就笑嘻嘻的看着顾怀辰的黑脸,说她说着玩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顾怀辰拧不过她,索性也不远,准备带她再去溜一圈。
子恒进了营帐,将信丢到床上:“曲凉焕的。”
顾怀辰瞥了一眼,“嗯”了一声,并不打算搭理他。夏盼倒是很好奇,兴冲冲的问:“你不看看嘛?他许是有什么事。”
“他没什么正经事。”顾怀辰漫不经心的说。的确,这些日子,曲凉焕过的太滋润,偶尔想起他,不是说些梨染的事气他,就是讲自己又得了件什么世间难得的宝物。
简直像日记一般,絮絮叨叨。无聊时看着乐呵乐呵还行,但真没什么营养。
“可是都用了我给他的纸呀,应该是要紧的事吧。”夏盼拿着信封,语气里都是好奇。
顾怀辰看了一眼那信封,薄薄的,不太像他的风格:“你要看就看吧,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大概就是说他近几日干了什么。”
夏盼满意的取了药水,开始显字。
顾怀辰看着夏盼脸色越来越严肃,不禁皱了皱眉,他又编夏盼和梨染的闲话了?
“怎么,他又写了梨染的坏话?”
夏盼皱着眉朝着顾怀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等等...
“他为什么会写梨染的坏话?”夏盼歪着头问道:“什么叫又?”
顾怀辰笑而不语,伸手拿了夏盼的信,细细读着,渐渐也收了笑。
“你如何想。”夏盼隐隐有些担心盛冉,那个发丝永远不肯好好束在冠中,眼中总是艳阳高照的少年。
那个少年郎把酒言欢,恣意的笑着,惹得姑娘们红了脸。
那个少年郎意气风发,扬鞭于千里之外,斩敌于马下。
那个少年郎京城有乱,早早告诉她这风尘之地多加小心。
她忆起过往种种,即便先入为主的知道他是不同阵营的人,也实在难厌他一丝半点。就是这样的一个朗声大笑,志在千里的少年郎。
夏盼看着信中触目惊心的那段话。
【时而悲戚,时而狂笑。泪中浸笑泪难抑,笑中含泪笑不止。终是虚弱不堪,心如死灰。】
夏盼根本想象不出那个少年会这样,而从这段话的字迹上,也不难看出,曲凉焕当时手微微发颤,不知是何心情。
顾怀辰一点点神色暗淡。他如何想?他从小失了母妃,养在皇后处,与太子和盛冉一同长大,太子比他们大上几岁。倒是他和盛冉玩的来一些,也曾一同日夜fēng_liú,虽说他演戏的成分多写。但和夏盼一样,他讨厌不起来这个单纯至此的盛冉。
“我同情他,但是我救不了他。”顾怀辰声音很淡,缓缓将纸张丢进火笼。
夏盼“嗯”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笑了笑转身开始继续收拾自己的药罐。
顾怀辰拿起桌上的笔,写一封回信,告诉曲凉焕适时收手,莫要深陷其中,然后说了几句自己身体已无大碍之类的话,装进了信封。
盛冉不是孤身一人站在朝堂,他身后牵着整个盛家,他的立场,不管他愿或不愿,都在他出生那一刻,便定下了。至于日后如何,他们帮不了他。
顾怀辰细细思索,确定自己如此做是对的,才将信封放到案上,回身看着夏盼问:“你逮这么多瓶瓶罐罐,会不会太麻烦,那雪山不远,来回我们三日便够了。”
“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夏盼摇着头,将一个个毒烟都整整齐齐的码了一箱子。而且解药也都放好,她可不想再像上次一般,出现没有药或者是解药的情况了。
“我必须确保,如果遇到敌人,我的药够我们撒一路毒的,”说着还将一包略微粗糙点的药包拿出来晃了晃:“你看,我连马匹的解药都准备好了,保管咱俩能逃回来。”
顾怀辰手指扶额,笑了好久后坐了下来,看着夏盼总算将一大箱药扣上了盖子后,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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