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愚和钟梨蓦都是心想,这海拉苏性情直率,毫无心机,竟是问得这般直白。钟梨蓦瞥眼看乔洛愚,不知道他会怎生回答。
却见乔洛愚摇了摇扇子,沉声道:“这位是区区的朋友。”海拉苏瞪了一眼钟梨蓦,道:“那你这个朋友一路上竟和我过不去呢!”
乔洛愚一笑答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望娘娘别和她过不去啦!”
海拉苏下了马,一袭亮丽的红袍随风缓缓飘着,她走到乔洛愚那里,道:“阮公子,你近来可好?”
钟梨蓦听着这一声声的“阮公子”,想着乔洛愚之所以脱口而出他姓阮,定是因为太过思念阮惜芷了,这样一想,心中不禁一凉。却听乔洛愚道:“娘娘,我很好,你最近也很好罢?”海拉苏亲切地拉起乔洛愚的手,道:“我也很好,也很想你。”
钟梨蓦见海拉苏近在咫尺,看了看乔洛愚脸色,顿时知道了他是想等着这海拉苏走近时好下手。随即她心神一定,手腕轻转,藏于袖中的长剑微微一进,瞬息之间,她这两条衣袖便向海拉苏脸上拂去!
海拉苏和钟梨蓦打过多少次了,可是还是不知防范,每每都是着了她的道!这两条衣袖轻然灵快地拂了过来,待拂到海拉苏眼前,她才如梦方醒,随即双足一点,仰身后退!钟梨蓦的双柄长剑立即如闪电一般跟上,随即双剑交错,一剑各使一个招数,又开始了令人捉摸不透、宛如兵法一般的剑式!
海拉苏身上旧伤未愈,自知敌她不过,可仗着自己反应快,还是让钟梨蓦一时攻不下来。海拉苏喊道:“阮公子,她怎么又和我打起来了?”乔洛愚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娘娘,要不要我来帮帮你呵?”
海拉苏连连点头,因为应战吃力,她一张脸蛋已经红若朝霞,和她一身红衣相衬,海拉苏这个人简直一团烈火一般,她得了片刻的空,大声道:“阮公子,你若能帮我,就快来帮我!”
乔洛愚微微一笑,袖口一翻,几枚棋子已经扣在掌心,他瞧准了海拉苏,轻轻一发,几枚棋子向她掷去!
饶是这海拉苏和钟梨蓦打得难解难分,相距甚近,可这几枚棋子还是无一例外地都打在了海拉苏的身上!只见海拉苏大叫了一声,登时摔了出去。
原来乔洛愚虽然掷子甚准,可是却不会识穴,这海拉苏虽然被打中,可是只是疼痛,却还可以活动。只见她涨红了脸,疑惑地看着乔洛愚,大叫道:“阮公子,你打我干什么啊?”
那海拉苏身周的兵士见钟梨蓦还要持剑上前,登时把海拉苏团团护住,钟梨蓦无奈,只得再和这些与自己交手过很多次的兵士打,乔洛愚在一旁频出棋子,将靠近钟梨蓦的元兵都打倒了。
海拉苏揉揉身子,踉跄了几步,站得起身,乔洛愚见眼前之势己方并不占先,于是道:“钟姑娘,我们先走吧!”
钟梨蓦虽然想要一举杀了海拉苏,可是她被这么多兵士包裹着,实在是下不了手,她长剑轻盈,又伤了一大批兵士后,和乔洛愚飞身上马,两人一阵唿哨,便向北绝尘而去!
却道海拉苏见两人一起跑走了,心中一阵错愕,良久,她才知道这阮公子和那坏女子是一伙的!她见乔洛愚出棋子伤人,这才知晓当日在林中出棋子打人的正是乔洛愚!可那日棋子是从不同方向射出来的,这却又是海拉苏想不懂的了。她见乔洛愚并没有向着自己,还与自己作对,心中着实有些愤怒;可这海拉苏心中确实是喜欢上了乔洛愚,所以一时也有些伤心。可她生性狠毒,竟把这五味杂陈的情绪通通化作了一腔愤懑,迁怒于当地农户人家,登时着令士兵,把这几户农家百姓尽数斩首。
却说这乔洛愚和钟梨蓦策马奔跑,见海拉苏还没有追上来,不由得宽心下来。钟梨蓦笑对乔洛愚道:“阮公子!”
乔洛愚微微一笑,道:“钟姑娘也喜欢和人开玩笑呵!”钟梨蓦道:“你的棋子打得实在是太准了!可就是有美中不足之处。”乔洛愚扭头看着钟梨蓦:“钟姑娘是不是想说我不会打穴啊?”钟梨蓦笑道:“好聪明的人!”乔洛愚叹了口气,显是也很为自己不识穴道而遗憾。钟梨蓦道:“我也不识穴道,否则就可以教公子认认了。”她说完这话,登时想到他二人还是未婚男女,怎能随便传授身上穴道之法?脸不禁微微一红。
他二人向北而去,都是浑不料身后那海拉苏已经害了一众农户。他二人只觉那海拉苏只是来找他们的,与农户何干?况且虽然二人知道海拉苏狠毒乖戾,也不曾想到她会暴戾至此,去害那些人,是以他俩竟是想都没有想那些农户会有危险,自然不会想到要去阻拦海拉苏杀人了。
将至晌午,二人也来到了前方的第一个县镇,看到惜芷正驻马等候他们。是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这江西行省和湖广行省的交界处。自此,便还是海拉苏在后面追,他们三人在前面逃,可因着乔洛愚心中想要回河南江北行省的汴梁路,惜芷心里想要去湖广卫瑜,是以他们竟是淹留在江西行省,既没有往北去,也没有往南去。钟梨蓦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落寞,她想着这样也好,待得相处日久,让乔洛愚看清了形势,说不定就会对阮惜芷死了心;而他若是看不清形势,便是让她自己看清了形势,早些对乔洛愚死心也好。
可说着容易,看清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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