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愚想着若是她对自己如此情深,自己甚而连这盘棋也不能与她下了。他面露难色,可看着钟梨蓦如此有兴致,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他想着等下完棋后自己再与她说也不迟,于是乔洛愚用手别住衣袖,落了一枚黑子。
两人一来一往,这棋盘上很快便落满了棋子。乔洛愚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个女子的棋技很是厉害,自己若是不潜心研究,恐怕还真要被她吃去很多子。这乔洛愚心想,确实是好久都没有棋逢对手了。
这盘棋一直下到了黄昏,两人仍是不分胜败。乔洛愚笑了笑,道:“钟姑娘,我们这场棋恐怕是没得下完了。”钟梨蓦微微一笑,道:“能和区区小女子把一盘棋下得这么久,乔公子是第一人。”
乔洛愚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仅绝色,而且才华也是举世难求的,他不禁为这样一个女子能够对自己青眼有加而诚惶诚恐。
那钟梨蓦道:“公子,我……”她拨弄着手中的这枚棋子,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来了自己刚刚算出的一招棋。她想要把自己这番心意说个清清楚楚,可是她又很踌躇现在说给乔洛愚会不会太快了。便在这时,乔洛愚开口道:“钟姑娘,我……我配不上你!”钟梨蓦一惊,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子。
乔洛愚心中是真的这般想的,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钟梨蓦。他微微别转目光,道:“请钟姑娘不要枉费时间在区区在下身上了!”
钟梨蓦怔然地看着乔洛愚,一双清眸泛起了泪光。她是一个不怎么愿意哭泣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乔洛愚这番话,心中无限酸楚,竟惹得眼圈儿红了。她轻声道:“公子说的不错,我确是爱慕公子。”乔洛愚站起身来,对着钟梨蓦微微躬身,拱手道:“对不住姑娘了。”
钟梨蓦手中的棋子掉落在了棋盘上,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残局,忽然心中一痛,抬起手来拂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这也许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拒绝了。她颤声问道:“公子,我什么地方惹得你讨厌了?”乔洛愚连忙道:“姑娘这么说,我当真是羞愧至极!姑娘哪有什么不好的了,是我配不上姑娘!”钟梨蓦站起来道:“我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可是在我眼里,我见过的人中,还真没有及得上你的!是我惶恐自己配不上你才是!”乔洛愚道:“我何德何能!”钟梨蓦道:“公子何德何能?我当要问问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有朝一日与公子下这么长时间的棋!”乔洛愚连忙低头道:“姑娘休要如此说!区区愧不敢当!”
钟梨蓦看乔洛愚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一痛,恍然想到:难道我与他的缘分,当真止于这一盘棋!
钟梨蓦一下子坐了下来,乔洛愚叹了口气,踱了几步,又坐了回来。他道:“多谢钟姑娘陪在下下这盘棋,与钟姑娘猜先时携了同数之子,这份经历,毕生不忘!”他向店家付了这酒钱和棋钱,要走出门时,钟梨蓦在他身后问道:“公子,我们这一别,可还有再相见之日?”乔洛愚回身过来,不去看钟梨蓦的眼光,躬身拱手道:“请姑娘别再跟着我了。”说完这话,他便离去了。
斜斜的雨丝中,渗透着黄昏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这余晖照在棋盘的一角上,黑子和白子都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远去的马蹄声和雨声交融在了一起,钟梨蓦来到了窗边,点了一壶酒喝了起来,一如来时他的模样。
壶中酒暖过了一回又一回,钟梨蓦始终没有饮尽。待夜色降落时,她出了门,利落地翻身上马,趁着夜色疾驰而去。一袭白衣被雨水轻打,亦在风中飘漾,她只知道,自己是不会那么轻易地便死心的,更何况,她还要在他后面保护着他呢,哪怕他毫不知情。马蹄溅水,夜色清冷,白影渐渐溶尽。
已到了江西行省和湖广行省的交界处,乔洛愚打算在一个小县城里暂且宿下。当夜星光漫天,夜空澄澈,钟梨蓦见到了乔洛愚进了一家小客栈,知道他不赶路了,自己只好也寻了家客栈住下。这县城里只有这两家客栈,离得不是很近。
梨蓦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烛火缥缈,重重叠叠,映得整个屋子都明亮温煦了起来,心中不由得一阵喜悦,对自己这份追随更加有了信心。
忽听一阵鸾铃声响,钟梨蓦心中一紧,不由得走出房间去看。只见海拉苏携着自己的手下,也进了这家客栈,正向掌柜的要房间住。钟梨蓦眉头一蹙,心头愁起,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她蹙着眉走回房间,坐在床榻上想了片刻,心中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她等海拉苏众人回房歇息后,向掌柜的问了那海拉苏的房间,待得问好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等待着半夜的来临。
那海拉苏睡觉睡到一半,只听得屋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娘娘,我是阮中!你是一直在找我么?”
这海拉苏一听这话,一个激灵,神智立马清醒。她听这声音是从屋顶上传来的,也不太像阮中的声音,一时心中奇怪,可她还是问了一句:“你是阮中?”
那奇怪的声音道:“正是!娘娘,我是阮中!我若不是阮中,怎么会知道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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