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黑面照例跟南平萃半夜暗中碰面。
“属下无能!”说这话时,南平萃一把将项上指环大力坠下,双手奉到对方眼前。
“怎么,你以为脱离我,便可安稳无忧?”
“可是属下已经接连几次计划失败,无颜面对您啊!”南平萃头还是低低的。
“你也知道你的问题!”黑面人并未呵斥,“你是不是觉得离开我,还能有命活下来?”
南平萃陷入沉思,他不想死,一面是朝廷,自己暗无天日地躲躲藏藏;一面是黑面人,他藏的更深更隐蔽,自己这么久都未能摸透对方的一丁点线索。
可想而知,他的路子够野。
“这么说,你还愿意留下我?”
黑面人冷笑了一声,“算你运气好,听闻狗皇帝过几日要祭天,你可以……”
黑面人悄声交代了南平萃一系列计划,南平萃边听边点头。
这次的祭天大典来的唐突,原本刚举办了圣上的生辰,不适宜再耗心费力,可据说有那么一晚,圣上夜半惊醒。
说是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有有一个小童子从天而降,他就在圣上不远处蹦跳着,只要他一接近,他就往远走去,圣上就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赶,越走越觉得眼熟,这不就回到了长安城的城门了吗?
就在圣上马上要推开城门,缓缓进入找寻那童子之际,那大门却轰然倒塌之势。
圣上被这梦惊醒,久久不得入眠。
岐王深信仙人托梦,“圣上,以老臣来看,这是个好预兆。”
“何以见得?”圣上满心疑惑。
“那童子便是圣上您呀,圣上注定是要回归京师,背后的旧史已逝,眼前的就是新生。”
圣上听闻岐王的一番说辞,不免心头一热,“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过,圣上自古万事皆因果,我们不能坐享其成。”
“那以皇叔的意思是?”圣上颇为关切。
岐王吸了口气,“祭天,祭祖。”
圣上一口答应,就这样,祭天大典虽是临时召开,却筹划着准时举办。
圣上把李辅国和岐王叫到了勤政殿,为的是最近铺天盖地的奏折。
“两位爱卿,看看这些吧!”
两个人传阅着把奏折打眼一看,顺时明白了,原来,今日圣上召见他们是为了旱情一事,前阵子那个刺史于杜行就是第一个因为此事遭殃的人。
岐王心里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还是李辅国先开了口,他从来都是最诡计多端的一个,“圣上,老臣以为,这赈灾一事最有发言权的当属那户部尚书。”
“哦?你是要我把侯玄松召过来?”圣上反问。
岐王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死敌没有针对自己,还有些不习惯,虽说他把问题踢给了自己的亲家,但也不足为奇,毕竟赈灾也是户部管辖范围内的。
“老臣也以为侯尚书上次的军粮筹措颇为有功,能人志士该当为国效力,为圣上分忧解难。”岐王附和着。
“好,既然你们二位难得如此意见统一,我便下诏命侯玄松前来灵武。”
可江南道毕竟距离关内道较为遥远,灾情不等人,圣上的圣旨八百里加急,等到他来之前还是要有人挺身而出,抵挡一阵。
圣上细细盘算,打算次日早朝慢慢推选。
李辅国和岐王离开勤政殿,并排往外走着,两个人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彼此侧目,话却不多。
“想不到这次李大人没有执意考验本官,我是不是要略表介意呢?”
李辅国轻生一笑,几乎听不见什么笑声,“怕是岐王殿下多虑了!”
“这么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岐王暗讽。
“呵呵,我府内还有事,就不陪殿下闲话了。”
李辅国接着就溜了,他不想跟这个日渐暴躁的刺头儿发生正面冲突,自己处心积虑、卧薪尝胆这几十载,万万不可错走一步。
否则,便是满盘皆输。
岐王回到府内,特意在饭桌上把今日这个消息告知了侯督灵。
“督灵啊,圣上打算把侯尚书调回朔方。”
侯督灵心情大悦,“父亲,这是真的吗?何时调任?”
“圣旨现在正在八百里加急,奔在在路上,不日,你们父女就可以见面了。”岐王吃着盘中的菜品,轻声相诉。
“父亲,待我家父到了朔方,可否让他住在岐王府?”她貌似有些口不择言了。
“这个……”岐王理解这丫头的思亲之切,但侯玄松不是一个平头百姓,随便便可借宿寄住,他毕竟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他略感有失体统了,“这个到时再议不迟,快吃饭吧,莫要凉了!”
侯督灵其实对自己的父亲感情并不是特别的深。只是母亲过世以后,这便是她唯一的血亲,就算她跟他再有矛盾,都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于是侯督灵就开始盘算父亲来了以后的衣食住行,当晚就叫了五个丫鬟,开始着手收拾舒适的被褥。
整个院子里都其乐融融的,也难怪,自从他跟鹿游园以及鹤引彻底以假死讯划清界限后,她便没有再笑过。
“少夫人,真是厚福之人,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圣上亲自下旨把侯尚书接过来,这是多大的恩泽呀!”小丫鬟边叠着被褥,边嘴甜的紧。
侯督灵嘴角上扬,“就属你最会说,不过是为了公事,希望以后大家都离得近些,也好互相照应。”
“如果侯尚书来了,一定会很疼爱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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