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菜盘子,敲了敲窗户,等了半天,里面半点动静都没传出。
我叹了口气,担忧地看向坐在亭子里的老人,说:“八天了,她什么东西都没吃。”
老人说:“你瞎担心个什么劲?紫霞妮子好说歹说也是个神,就算一百年不吃东西都不会有事,顶多就身体变虚弱了。”
我说:“就算是神也需要吃东西啊,不然疯神院里为什么会有菜园子?外面的人时不时还放几头猪进来拱?”
“这些东西之所以存在,就说明神也要吃东西。”
老人愣了愣,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
我端着菜盘子走进亭子里,吃着饭菜,说:“只有吃了东西,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实实在在活着的人。”
老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吃完后,我问:“老头子,你一直坐在亭子里到底有什么意思?”
老人说:“正是因为没意思老夫才坐在这,老夫只做无聊的事,有意思的事情不是老夫该做的。”
我说:“做神做成你这样,我宁愿去死。”
老人沉默,良久后突然说:“麻子小的时候,一直在亭子里陪着我。”
我一愣,从话语中听到了辛酸,以及一股伤感。
我跟麻子接触的时间不长,仅仅一天不到,但我能感觉的出来,麻子是一个很重情义心地善良的人,他也很傻,但他的傻又跟我的傻不一样,我的傻体现在智商上,他的傻体现在情商上,各有千秋。
我想,如果麻子能活的久一点,我可能会跟他成为好朋友,像天蓬那样的好朋友。
......
三个月后,我又敲了敲窗户,此时手里没有端菜盘子,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我说:“紫霞,我们一起给麻子搭一个坟墓吧,死者为大,坟墓是死人的信仰——”
窗户忽然开了,紫霞看着我。
这是三个月来我第一次看见她,她的脸色很苍白,消瘦了很多,眼睛浮肿,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臭味。
紫霞说:“麻子哥的尸体都被天兵抬走了,我们怎么给他搭坟墓?”
我说:“你没听说过衣冠冢吗?我这三个月住在麻子的房间里,找到了好多他的衣服,他这人超懒的,衣服从来都不洗,都发霉发臭了。”
紫霞思考了一会儿,说:“你把麻子哥的衣服给我,我先把它洗干净了。”
我说:“不都是要埋掉吗?洗不洗没什么关系吧。”
紫霞说:“有关系,我想卖掉干干净净的麻子哥。”
我说:“那你跟我来拿吧,做好心理准备,衣服的味实在太大。”
......
花园里花朵盛开的最灿烂的一块地方被紫霞挖开,她将洗干净的衣服放到木盒里埋下去,插上一块墓碑,我和老人都站在她后面。
墓碑上的字娟秀漂亮,看起来很舒服,可惜我不识字,但稍微想想也知道上面写的是“麻子之墓”之类的。
我们三人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我忽然听到紫霞说:“我恨你!”
我好奇地问:“你恨谁?”
“你!”
“我?”我觉得很莫名其妙,心想,我虽然傻但也别这样欺负我吧,好端端的说恨我,我找谁说理去?
紫霞转头看着我,说:“对,我恨你!麻子哥是为了保护我和你才死的,但你为什么不保护麻子哥?你明明是那么强!”
“我强?”我一头雾水,“我哪儿强了?这话我自己说出来都不信。”
紫霞说:“你连顶日天都打败了你还不强?顶日天掌握了至高奥义可是疯神院里最强的神。”
我茫然地偏头看向老人,老人点点头,表示同意紫霞的说法。
我说:“我很稀里糊涂地打败顶日天,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紫霞说:“能打败顶日天的你,却不救麻子哥,我恨你!”
说着紫霞与我擦肩而过,走了。
我觉得紫霞真的很不可理喻,她恨我恨的完全没道理,我强不强我自己会不知道?我这么一个从来没跟人打过架的老实人,突然就说我很强,看我是傻子好骗是吧?
我正也要迈步走——
老人忽然说:“这三个月老夫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看向他,问:“什么事?”
老人说:“你很有问题。”
“我有问题?”我怒了,我说:“你也想恨我是吧!你也觉得麻子是我害死的是吧!”
老人摇头,说:“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疯神院一直都好好的,你一进来疯神院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绝非偶然,你一定有问题!”
我大怒!逼问他:“我能有什么问题!我不过是玉皇大帝身边卷帘子的一个小神而已!说我很强?说我有问题?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有多强!让你们看看我有什么问题!”
我调动起全身法力,一拳砸到大地上!
砰!
大地碎裂成无数瓣,麻子刚刚搭好的坟墓崩散了,四周的建筑物统统轰然倒塌,整个花园瞬间被恐怖的冲击波夷为平地!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再看看自己的拳头,这一刻我傻眼了。
老人说:“你果然有问题。”
我转过头,走出一段距离的紫霞从废墟爬出来,模样很狼狈,眼神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蕴含的意思我居然看懂了!
我感觉我这回就算跳进天河里都洗不清紫霞对我的误解了,但我是真的,现在才知道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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