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喜拉着妇人的手,另一只手将妇人鬓前垂落的发丝料到耳后,展颜露出个极浅的微笑,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而是将手下移,搂着妇人柔软纤细的柳腰便进了东屋。
红烛帐暖,覆雨翻云。
床榻之上,荣喜搂着妇人,低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儿你便收拾细软,等天一亮,城门大开,就会有人送你们母子出城!”
怀中妇人神情动作尽皆一僵,显然是没有料到荣喜话题转变的如此突然。
“老爷!”
“妾身舍不得老爷!还有福儿,福儿如今才三岁呢!”妇人环着荣喜的腰,俏脸贴着荣喜敞露的胸膛,撒娇似的说道。
荣喜两条浓眉登时便拉直了,可随即却又弯了下来,长叹了口气,说道:“你莫要如此!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和福儿好!”
妇人神情微动,抬着脑袋,眸中含泪,娇俏可怜的望着荣喜:“可是大娘子发现了奴家?”闪烁着晶莹泪光的双眸之中,还隐隐有几分畏惧和怯弱闪烁着。
荣喜紧了紧搂着妇人的手,柔声安慰道:“好了,你莫要多想,我让你和福儿离开,乃是另有隐情!”
不等妇人再问,荣喜就说:“此事你就不要多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你和福儿都没有好处!”
妇人识趣的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老爷打算让妾身和福儿去哪儿?”
荣喜道:“就去江南吧!”
“江南水乡,最是养人!”江南是荣喜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去处,甚至就连南下的路子荣喜也已经安排的妥妥帖帖。
“江南?”可妇人听了之后,却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
随即眉宇间便露出愁容,娥眉微蹙,看着荣喜,我见犹怜的道:“江南远在千里之外,妾身和福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老爷?”
荣喜也觉得心头沉闷:“若是得闲,我回去江南看你们的!”
“等这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到时我再派人接你和福儿回来!”荣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死。
妇人幽怨的道:“不知这风头得多久才能过去?”
荣喜道:“断则两三月,长则半年!”
“你就在江南安心等着,好好照顾好福儿!”
妇人知道,荣喜一旦下了决定,那便不是她一句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当即便将手伸入被窝之中,眉宇间露出几丝媚态:“老爷,临别在即,妾身·····妾身·····”
荣喜摒去脑中杂念,闭着眼睛,享受着妇人的伺候,十分珍惜这片刻之间的内心宁静。
尽管妇人口舌双手都累得不行,可荣喜终究还是没有在她那里过夜。
次日清晨,卯时正刻,荣喜安排的人便找上了门,妇人和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男孩儿被送上了马车,一路往汴河码头而去。
妇人和小男孩儿会在汴河码头上船,一路乘船南下,等到了江南,自会有人替妇人安排新的身份。
码头一角,荣喜目送着妇人母子上了大船,这才松了口气。
······
七月初五,陈留地界忽然闹出一起骇人听闻的答案,一伙穷凶极恶的贼人,竟然在一夜之间,杀光了城里三家大户数百口人,将其家中的金银细软劫掠殆尽。
陈留知县数日探查,没有找出丝毫线索,可如此大案,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县能够压住的。
陈留知县一纸奏折送到了汴京,朝堂震动。
陈留就在开封边上,天子脚下,竟有贼人如此胆大妄为,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韩大相公与数位重臣急忙入宫,向官家请旨。
嘉佑帝听闻此事之后,龙颜大怒,当即便命刑部、大理寺以及御史台三司会审,以大理寺少卿孟渠为主审官,调查此案。
并且还给出了五日的期限。
孟渠领到圣旨之后的,当即便带着人出了东京,赶去了陈留。
到了陈留,孟渠先将陈留县令狠狠的批了一顿,面对身为正四品朝廷要员的大理寺少卿,陈留县令自然不敢有半点脸色。
反正孟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什么给什么。
要不是孟渠没有龙阳之好,估计就是孟渠要陈留知县侍寝,陈留知县也得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了,立马叫人给自己裹上毯子,扛到孟渠的房间里头去。
可惜尽管陈留县令全力配合,没有丝毫懈怠,可接连五日下来,不说进展了,连头绪也没有半点。
那伙穷凶极恶的贼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寻不到半点踪迹。
七月十一日,案情仍无半点进展,一向脾气好的嘉佑帝也不由得再度动了肝火,先把负责此事的相应官员狠狠斥责了一顿,罚了几个月的俸禄。
至于陈留知县和大理寺少卿孟渠,更是便狠狠申斥了一顿。
当天下午,皇城司都指挥使林季荣便被嘉佑帝召进了宫。
半个时辰之后,林季荣带领几队皇城司的精锐,快马加鞭出了东京城。
而嘉佑帝也被气得再度引发旧疾,好在太医去的及时,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又得将养好些时日。
为此皇后娘娘打发雷霆,把韩大相公等人叫了过去,也狠狠训斥了一顿。
······
嘉佑十四年,乙巳年,七月十二日。
夜!
暮霭沉沉,一轮明月高悬半空。
城防营,驻地之中。
城防营的统帅魏翱刚刚安排完今夜的部署,正打算回家搂着家里新納的第四房小妾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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