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布鲁特斯少爷最懂得如何生活,我今天总算是有着直观了解了。”特伦托的话语依旧能够看出说话的艺术:
不是“懂得享受”,而是“懂得生活”,相较于前者或赞叹或嘲讽的隐形含义,后者就显得中庸客观起来。
布鲁特斯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记得出去以后,不要四处宣扬了,否则小偷每次前来家宅偷盗的时候,就将大失所望,怎么只看得到一个空壳子,却没有任何值钱之物,恐怕他们会把怨气宣泄到你身上。”
“哈哈,我想,治安官的身份应该还能够提供一些保护。”特伦托得体地展露笑容,当视线再次落在霍登身上的时候,就再次增添了一抹兴趣:
从三王子殿下到布鲁特斯,再到雷彼得斯,这些贵族又到底是怎么与身为平民的霍登结交为朋友的呢?
且不说三王子殿下,布鲁特斯愿意将自己的马车借给霍登,这一个小细节就足以说明过硬的交情了。
“当然,前提是我能够完成我的工作。”特伦托顺势多说了一句,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切入了今天的重点,“赫洛先生,我现在就向你简单介绍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还有科斯社团的各位。”
雷彼得斯和罗本一直就神情肃然,现在笑容满面的布鲁特斯也投来专注的视线,气氛就变得严肃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
凶案发生在六月份——那是霍登出现在岩渊之前的事情了。
当时,奥丁-阿尔伯在酒吧喝到酩酊大醉,差点就直接被马车撞死,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路面的墙壁上,头破血流,如果不是因为马车车夫及时申报,并且带着奥丁-阿尔伯前往接受治疗,恐怕结局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苏醒过来之后的阿尔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不是像霍登那样的失忆,而是前一天晚上喝酒喝到断片的失忆,但问题就在于,阿尔伯并不记得自己在酒吧大肆饮酒,最终怎么会喝到断片也没有概念。
第十二辖区治安队并没有准备立案,认为这不过是单纯的酒醉事件;但第三辖区治安队却接受了阿尔伯的报案,正式立案调查。
原本以为阿尔伯是受害者,可能有人试图谋害阿尔伯,却紧接着发现,阿尔伯成为另外一起凶杀案的嫌疑人。
阿尔伯涉嫌杀害自己的妻子!
当晚,阿尔伯喝酒的地方,不是酒吧,而是枫澜巷——就是那个乔雅云集的枫澜巷。虽然阿尔伯已经结婚,并且与妻子育有一子一女,但他依旧在枫澜巷有着自己的相好,而且是长期固定的访问对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妻子意识到阿尔伯始终在外面拈花惹草之后,递交了离婚申请,并且表示她的生命受到威胁。
伴随着调查的深入,时间线和证据也逐渐能够对上。
阿尔伯当晚在枫澜巷喝酒,酒精上头、怒从心起,中途愤怒地离开枫澜巷,返回家中,用非法手段得到的火枪杀害妻子,随后又再次返回枫澜巷喝酒,一直喝到断片,这才离开,却遭遇到了意外事故。
根据问询显示,阿尔伯承认自己非法持有一把火枪,“仅仅只是作为收藏用”,他甚至同意了治安队的搜查请求,让特伦托率领队员搜查他的宅邸和办公室,但没有能够发现那把火枪,而阿尔伯无法解释。
因为始终没有搜寻到凶器,缺少直接证据,但所有间接证据都指向了阿尔伯:
拥有明显作案动机、没有不在场证明、凶器符合嫌疑人持有手枪的标志、死者伤口也符合火枪致死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阿尔伯出现记忆断片,无法自证。
于是,进入九月之后,因为上级的催促,特伦托就宣布结案,将阿尔伯送上被告席,正式进入审判程序。
如果事情只是截止到这里,那么霍登确实可以发现诸多漏洞细节,但这些漏洞都不足以推翻特伦托的推断,在没有其他犯罪嫌疑人和作案动机的情况下,阿尔伯确实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然而,就在此时,转机出现了。
一名陌生的目击证人前往治安队提供线索,他在当晚曾经见过阿尔伯,并且能够作证,阿尔伯没有离开十二区——
阿尔伯离开枫澜巷之后,前往码头附近的一家餐馆用餐,结果却因为酒醉得厉害,吃到一半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
那位目击证人亲眼看到旁边一个人顺手牵羊地偷走了阿尔伯的钱包,以至于阿尔伯后来无法结账,最终只能留下自己的怀表和名片做抵押,表示次日前来支付,并且赎回怀表。
如果不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阿尔伯即将被判刑的新闻,这位目击证人还不知道,那个醉汉就是犯罪嫌疑人。
特伦托对目击证人的证词进行了调查,餐馆老板确实记得这件事。
尽管他已经不记得阿尔伯的长相了,一来是因为距离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二来则是因为“他醉得太厉害了,看起来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人”;但是,阿尔伯抵押在餐馆的怀表和名片却都是真的。
因为当初全部都是间接证据,并没有能够“钉死”阿尔伯,所以现在出现目击证人的证词,阿尔伯的嫌疑也就轻易地被解除了,当场释放了阿尔伯。
现在,特伦托也就面临一个困境。
一方面,他想要继续调查阿尔伯,但没有能够寻找到新的线索,那些间接证据还是无法转变为直接证据。
另一方面,他想要寻找全新调查方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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