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瓜大锤凶猛砸来,许儒莘大幅度地偏头又侧身,避其锋芒,混铜枪杆握在手中,枪头往前一个点戳。
不仅应对快捷,且姿态不慌不忙,甚是从容,然戳出的枪尖被对方一锤砸偏时,握枪虎口竟微微一麻。
“果然是天生神力,”许儒莘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海堂主的威猛不减当年。”
洛麟羽看着火把光线下的那抹笑,心里直道虚伪的家伙。
孙夜雕是面冷,许儒莘是心漠。
别看他言辞谦和、笑得有礼,心里却充满不屑和鄙夷,以及对生命的漠视。对他来说,海哮腾若非被老天眷顾、拥有这股天生神力,什么也不是。
不过,天生神力者,并非全是傻大个,海哮腾重哼一声:“拖延过,也试探过,该好好打了吧?”
说罢,又是双锤抡出,左右连攻,而语气里,竟含有些许看不起之意。
许儒莘面带笑容说了句:“可以。”
脚下却连续横移,在左闪右避中靠近雄鹰石雕。
海哮腾力大势猛,差点收势不住、一锤轰碎自家门口颇具象征意义的东西。
他急急刹脚,拼命止住力量。
许儒莘趁此机会,一枪刺出,枪尖直指后心。
海哮腾知晓此人心计颇深,这回便是引自己砸碎雄鹰石雕。
它们虽为死物,却也算是雄鹰帮的招牌,且雕刻雄鹰的两块巨石和雕刻名师,都花了雄鹰帮不少银子。
如此种种,帮中之人自然都要加以维护。
可这该死的阴险小人,竟用此诡策,金锤砸中则石鹰毁,砸不中则趁机偷袭,总有一头得利。
海哮腾立即明了许儒莘的险恶用意,心中恨恨,却是来不及怒骂,先强行扭身硬抵这一击。
枪锤相撞,金鸣之声不绝于耳。
许儒莘计策失效,面容却无气恼之色,反而笑得更盛:“海堂主真乃忠义之英雄,连个石头都顾忌,许某佩服。”
缓过劲来的海哮腾这才有空大骂一句:“卑鄙!”
“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海堂主突然给这么个动人评语,我若不用,倒对海堂主不起,”许儒莘说着,不再和他硬碰硬,专门绕着雄鹰石雕或点或啄地挑枪花,“雄鹰帮的石雕,可真是好东西!”
海哮腾怒容满面,却心有顾忌,打得缩手缩脚,极为憋气,恨不得拿虎目瞪死他:“有种与我正面打!”
许儒莘淡笑不语,却倚仗红缨枪的长度优势,不停用枪尖挑向他的衣衫,数次之后,竟将他的上衣挑成布筛子,还时不时地在石鹰身上乱戳,若非石鹰脑袋仰得高,眼睛得被他戳瞎。
虽然本就是对石眼睛。
海哮腾心里那个气啊,怒火若能烧死人,许儒莘此刻已被烧成灰。
他一把将破烂上衣撕扯下来,露出甚是彪悍的精壮肌肉。
许儒莘见他明明满腔怒气,却隐忍不发,笑意更深:“海堂主的功夫精进甚多,可惜,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实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险恶用心!”海哮腾恼得头发快要竖起来,“我告诉你,没用的,想悄悄偷我们家银子,门儿都没有!”
“海堂主说哪儿去了,我许儒莘又不是没钱花,怎会偷你家银子呢,”许儒莘闻言,心里皱眉,脸上却依然挂笑,“不过若是横财,当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我呸!”海哮腾终于忍不住骂出难听的话,“你们竹龙帮算什么东西?又什么时候当面见着了?想生偷硬抢,得先问问我手中这对金锤答不答应!”
许儒莘面色阴了阴,随即又重新挂上笑容:“关于那批货,你扪心自问,它们是否来得正当?”
“你用这种身份跟我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何况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咋有脸质问别人?”海哮腾嗤笑着,有些气喘,“要打就好好打,别绕圈子,让我把你脑袋瓜子砸砸,看看疼不疼!”
到得此刻,两人已打了不短的时间,许儒莘也微觉疲惫,却瞟了眼毫无动静的天空后,皱了皱眉:“只有蠢牛才说这种蠢话。”
他抖了抖枪花,“雄鹰帮无人、只有你一个堂主么?”
海哮腾哈哈大笑:“是不是奇怪我家孙副帮主怎么不见了?”
他得意地扬脸抬颌,“废了你们姚堂主,自然是去后门瞅瞅,看看有没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小贼!”
许儒莘面色不变。
金库重地,雄鹰帮不可能不重兵把守、用心防备,但再坚固的壁垒,哪怕是铜墙铁壁,又怎经得住从内部攻破?
“许儒莘,身为副帮主,什么时候能跟我堂堂正正的打,别再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海哮腾满脸不屑,“我告诉你吧,无论是偷还是抢,到了我们雄鹰帮手里的东西,就绝不会再让外人得逞夺了去,更不会拱手让人,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许儒莘笑了笑,正要说话,雄鹰帮副帮主沙比侯忽然手拎一颗人头从大门里走出,然后将头颅往外一丢:“副帮主高隆昌,还给你们!”
披头散发的带血头颅骨碌碌连滚几滚,直至一名战堂精英脚下才停住。
竹龙帮的战堂精英全都愣了愣,有些不相信。
“果然有老鼠!”海哮腾又是一阵大笑,笑声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快意,“可惜被捉住了!”
许儒莘后退数步,枪尖遥指海哮腾,目光却投向那颗头颅,脸色渐沉:“你们杀了他?”
沙比侯冷哼。
“他可是我们竹龙帮的副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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