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双手绞着手帕,桌上堆了一堆撕坏的手帕。
“说吧,什么事?”
“我,我.....”刘昌南准备的草稿在肚子里糊成面糊,想好的话怎么也没法顺畅的说出来。实在是眼前的女子给他的打击太大,这才乱了方寸。
“再盯着我的眼睛,我宰了你!”韩文冰雪聪明,如何不知这人欲言又止是为哪般,还不是她哭成了核桃的眼睛!
可惜的是,所以的威气和阴戾在秋水盈盈的大眼睛下荡然无存,她现在跟人畜无害的羊羔一样,十分可爱。
刘昌南忍笑忍的辛苦,努力平复心绪,重整思路,缓缓道来:“我刚从宫里回来,有几个事妳需要知道。小栖今天接走花锦的儿子正式入住东宫,圣上对外宣称,贵妃不尊皇后,有失德仪,遣住冷宫无诏不出。不过小栖告诉我,花锦实际上是被关在月仙山的地宫里,圣上这麽做是想给妳一个人情,帮妳收拾了她,好让妳知趣退让一步,别把事情闹到台面上,折了皇家颜面和威严可就不好了。”
韩文冷笑:“贵妃不尊皇后多年,宠冠六宫,耀武扬威。皇帝老头还真会赶时候收拾人,我打了他的女人还想宰了他的儿子,不但不生我的气,到头来还替我出气,奇了怪了。”
“他是在忌惮妳。无论怎么说,花锦做的太过分,他之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还不是怕朝廷和宗室成员知道他的宠妃擅自绑了韩家二小姐还关在皇陵地宫。这事叫大臣们知道,不闹个天翻地覆决不罢休。”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要真想替我出气,直接以后宫不得干政,皇室陵地不得冒犯的罪名定花锦两条死罪就行了。何必绕老绕去,做的虚情假意,恶心死人了。”
“文文。”刘昌南语重心长,“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抓了小雪,圣上一定放手不管,妳想怎么折腾都行,问题是,做错事的是他的妃子,是君家的人,他不能不管。如今这旨令下了,花锦也受到惩罚,算是给我们一个交待。妳就别生气了,放过花锦吧。小栖这些天瘦了不少,担心妳.......妳也知道,她只要一个妹妹,免不了操心,不如就这样算了,妳大发慈悲,尘埃落定吧?”
韩文置若罔闻,冷冷道:“平王如何?”
“啊?禁足了。”刘昌南脑子跟不上她的套路,慢了半拍。
“那太好了。”她笑得像只狐狸。
刘昌南顿感不妙,思前想后才明白她这笑容怎么回事。
“是妳让齐凛到圣上那里告状!”
今上尊崇孝道,礼待有功之臣;当三代老臣齐凛大将军满头白发的跑到皇帝面前哭诉自己家门不安时,所有人震惊了。离朝多年的齐老将军除夕夜一过就进宫面圣,一不是给皇帝贺岁,二不是上门聊家常拉亲近,而是因为自家孙子太可怜,每天都被人堵在家门不敢出去。皇帝问谁有胆子敢堵齐家威远将军?他说是圣上您的儿子;皇帝一愣,问得详细,他说是平王君晄;皇帝大怒,他继续说,说平王隔三差五地派人上门要见孙子,大过年的还把孙子往外拉去喝酒饮乐,他一把老骨头不知道能活多久,不盼儿孙报国效力为家争光,只想儿孙环绕膝下安度晚年,求圣上劝劝平王,别再叨烦别人的家了,让他有个安宁的日子过吧。
皇帝嗅出其中的不对劲,阴冷冷地问平王找你孙子要干什么?
老家伙装疯卖傻,含糊其辞的说是关乎“国家”“朝政”“边定”的小事,只道平王为国为民一片赤诚之心,孙儿钦佩才推脱不了,所以他老人家才厚着脸皮求圣上支招救救他飘摇不定的晚年。
皇帝听得脸色阴沉发黑。
老家伙再接再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苦,还时不时的透出点平王往日里在私底下做的“壮举”,顺带将韩家小魔女失踪一时当谈资讲一讲,又顺势而为的讲了讲当日在崖上看见的事情。比说书的还精彩,把当时杀手出场、韩文审讯、贵妃被打到找到小雪的过程,曲尽其妙的说一遍,末了还略带羡慕的说韩家的丫头为了妹妹都敢打圣上的女人,为什么到他这里却要受圣上儿子的气呢。
上头的事他都是委婉的讲述出来,不然大咧咧的把皇帝家的丑事当面指出,他晚年生活真的不保了。
皇帝不傻,听完就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背着自己干了很多“好事”,当即下三道明诏,还赏了齐凛很多东西,安慰安慰了半会就让內监送他老人家回家颐养天年。
“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就知道让老家伙去刺激皇帝肯定事半功倍。”
韩文笑得狡诈得意,连眼泪流个不停都不介意了。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笑得合不拢嘴。
刘昌南心里骂她祸害,面上不显的说:“妳就不怕挑出事来?平王和花锦记恨妳一辈子?”
“记恨三辈子也没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敢谋大业干坏事?丢人现眼。”韩文笑累了,趴在桌上顺气,“这次我暂且放了他们,算是给个警告,凡事留有余地,莫过火了落个鱼死网破之地。”
刘昌南捂脸,一块石头压在肩上,唉声叹气:“齐凛老将军本与这些糟心事没关系,何苦拉他下水。”
韩文哼唧:“他是没直接关系,但他孙子有关系。皇帝疑心病那么重,别看整天慈眉善目好说话,鬼知道心里想什么,今年的这个除夕一过,大胤的朝局很有可能重新洗牌。皇帝推迟退位,等于给了那些觊觎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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