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良久,她缓缓转身,淡淡地看着他。
月光下,花树旁,他一身月白锦袍,乌发仅有一根白玉簪簪在脑后,负手而立,身姿如芝兰玉树,一身贵气;如霜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她看见,那一双狭长的风目正紧紧盯着自己。
大胤太子,未来的帝王——君白,此时此刻,他人就站在她面前。
三
大胤上下谁人不知,他们未来的帝王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君白被誉为元庭末年第一美男子,拥有惊为天人的绝代容颜,他的音容样貌行为举止被这样赞美:
白衣胜雪,如玉似珠,微微一笑惊艳春秋。
丰姿潇洒,气宇轩昂,飘飘若仙天人之表。
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智者千里,举世无双;胸有国策,逐鹿天下。
认识他,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为天下四公子之首。
四
“有事吗?”韩文目光平淡如水,没甚敬意地说道。
他潋滟的美目凝视着她,似是无奈,轻声说:“一年未见,再见面妳就没有其他的话对我说吗?明明都来了,为何又要走?我和花栖,真的让妳避而不见么?”
韩文面无表情,淡淡地撇他一眼:“你找我就是来问这个?真是麻烦,我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是没事,别来烦我,你一个太子还是去该呆的地方吧。”
君白原地站定不动,背着光,绝代的容颜看不出表情,只听他沉声地说:“妳还是不肯原谅花栖,就不能给她、给我一个机会?妳以前可是视她为亲姐妹的。花栖曾说过,妳们的姐妹情永不改变。”
“那是在她嫁给你之前。”她语气变冷,“她嫁给你之后就已经变了。再说,有人在你背后捅刀子,事后向你乞求原谅,你会给他一个机会然后再让他捅你一次吗?”她轻嗤一声,讥笑:“你君白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何必要别人办到,强人所难的事你们这些人做的还少吗?”
君白深深地看着她,温润的声音又响起:“我知道,妳心里还是不认可我,可是事已至此,妳改变不了什么。花栖已经是我的妻子,她注定要和我在一起,妳何苦硬要拆散我们。”他闭眼,再次睁眼时,目光冰冷如霜,“说到强人所难,这天下有谁比得过妳,我和花栖明明钟情彼此,理应结为连理,可妳呢,不仅大闹我们的婚礼,还想强迫花栖离开我。花栖那么珍视妳,妳却如此待她,妳不觉得妳很自私吗?妳究竟置花栖于何处?心里可曾将她当作家人?”
温柔的话语转眼间变得毒辣,换谁被一个温润谦和飘逸出尘的君子如此咄咄逼问,心里多少不悦。
但韩文却无动于衷,只瞥了一眼那如玉似雪的男人,心道:连斥责都说得风度翩翩,真是够了。她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我自不自私与你无关吧。”
“是吗?妳想些什么我是不知。不过,花栖待妳如何妳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不曾做过对不起妳和韩家的事,妳是如何待她的?只是瞒下妳与我成婚,妳就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妳可知,这一年里,她又多担忧妳,一直在找妳,现在回来了,妳却对她置之不理。韩文,我且问妳——”他上前一步,风目绞着她的眼,冷冷道:“妳口中的姐妹情谊当真是一文不值,可有可无?妳为自己的姐妹做过什么?一直以来,妳从姐妹那里得到了什么?妳,到底有情还是无情?”
不加修饰的语句,他冰冷的愤怒比冬夜里的霜月还要寒上三分。
四周寒气渗骨,冻得人手脚冰冷微麻。
韩文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僵站着,树影婆娑,看不清她的神情,亦不知她在想什么。
夜风吹动她披散的长发和纱衣,抬起头,月辉下,她如月光女神,一身贵气和英气。“君白,有一点你错了。”她唇角微扬,冷笑地看着他,缓缓道:“我从不认为姐妹情谊可用金钱或其他的东西来衡量,没有什么一文不值和千金贵重之分。任何情感都是无价的,独一无二。”她慢慢地转过身,抬步走向宫门,边走边说:“再者,我为花栖做过什么,她为我做过什么,这是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就算......”脚步顿了顿,头向后转,她斜眼看一下他,讥诮地一笑:“你与她成亲为夫妇,也无权插手我们的事,你,没资格,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还有,让她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见她的。”
仿若是没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她转回头,一步也不停地离开这里。
夜风突然急骤,他身上锦袍翻飞如狼,发丝飞扬,,洁白无暇的脸上是淡漠如斯的神色,周遭萧瑟的寒意,无法损其一身贵气,飘飘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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