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南看着他的脸色,心中一紧,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让后背发麻,心里毛毛的,不太舒服。
“刘兄啊!”他突然叫出声,吓了刘昌南一跳,杯子里的水都险些抖洒出来。“你天资聪慧,犹在我之上。如果老师早些年遇到你,他老人家一定会收你为徒。”他如此感慨,似在惋惜一个天之骄子没有入了大师的门下。
“子慧......”刘昌南干笑,实在不知要说什么。
“刘兄,你拜入我门如何,老师和师伯一定会让你成为他们的弟子。”言行一目光灼灼,十分认真地对刘昌南说道。
刘昌南微张着嘴,已然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此时他的心情,敢情拜入儒家门下是他多大的荣耀。他对儒家的确向往,但仅仅是仰慕,还没到一定要拜师的地步,他对儒学不是很热衷,稍微了解一些而已。况且如今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哪有功夫去跟一帮书生打交道。所以,他抱拳回应道:“子慧,你有此心我很开心,可是我此时怕是与儒家无缘,十分抱歉。”
“唉......”言行一叹惜,“可惜了,可惜了。”
“子慧不必这么可惜,我还算不上天资聪慧,跟我的朋友相比我算得上挫笨了。”
“是那位名为小雪的朋友吗?”言行一问。
刘昌南笑道:“是她,还有她的姐姐,她们才是真正的天资过人,可惜在这个时代,她们身为女儿身,受礼仪道德限制,不能如子慧等贤士一般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去展现自己,她们才是真正的屈才。”
言行一闻言,附和道:“听妳这么说,我更想见见你的朋友了。”
“若是我找到她们,一定向你引见。”刘昌南向他保证。
言行一展露笑颜,连连作揖。“那就多谢了。”
二人畅言所谈半个时辰,言行一想起今日还要去见某个朋友,与刘昌南告别,离开竹林小屋。
刘昌南送走朋友,无聊之际想要在院中小憩时,一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休息。
“您是......”他诧异地望着小园门口站着的老人,此人白发白须,松姿鹤骨,一看便知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刘昌南没了睡意,起身行礼。“洵傅子前辈,晚生有礼了。”那日比武,他远远地见过这位大人物,虽然样貌看得不是很清楚,可这超凡脱俗的气度一下子让他认清来者身份。
对于长辈,他是有礼的。
“不必多礼,这些都是摆在面上的虚头。”洵傅子摆手,径直走进园中,也不等刘昌南让座就挑了个干净的石墩子坐下,看的让刘昌南一时不知所措,是该坐在竹椅上还是如他一般坐在石头上。刘昌南有点儿不确定。
“随便坐吧。”洵傅子不以为然的说。
刘昌南犹豫再三,坐在了竹椅上,石头太凉,不舒服,他可不想屁股冷。
“子慧都告诉我了,你来自大胤,千里迢迢来中原寻友,是个好人。”洵傅子目光灼灼,赞许地点点头,“知维天地,能辩诸物。子慧如此称赞你,想必是当之无愧。”
“过奖了,晚生不过寻常人,哪里是知维天地、能辩诸物的人。”刘昌南受宠若惊,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怎么觉得这老人家话里有话。
洵傅子温和的笑了,“嗯,知而善退,谦卑有礼,你的确是个人才。”
刘昌南低头,不敢直视老人家过于灼热的眼神。他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这人看他让他觉得自己是某种被盯上的肉。
洵傅子又说:“子慧说你是难能其见的天才,可惜唯一美不中足的是,你心中有结。”
“子慧告诉您了?”刘昌南太过惊讶,抬头望洵傅子。他那日不过是闲来无事,跟言行一聊起了一些关于那些朋友和自己的事,偶尔抒发一下心事,没想到言行一会把他的心结告诉了洵傅子,太上心了。
“你在迷茫,不知前进或后退,一直徘徊不定,心事未了,忧愁写在眼睛里。”
洵傅子的话传进他的心里,直击最隐秘的一处,让他又再次忆起过往种种,还有那些烦忧许久的忧愁事。
犹豫许久,他还是决定求助贤圣,解开心结。“前辈,晚生不解,有一问可以问您吗?”
“愿闻其详。”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然惊觉,不知梦为胡蝶,胡蝶梦为庄周?”庄周晓梦的典故用来比拟他再合适不过,扰乱心神的不过是一场梦与现实的纠结,他却无法看清这些,或者......是自己。
洵傅子静默片刻,给出了答案,“周与胡蝶必有分矣。其心所想,乃为真正的悟。”
“前辈,也许你说的对,不管身处何地,只要相信心中想的东西,相信它,迷茫就不会再有。可是如果......如果一个人,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不小心来到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失去了一切,又有一个全新的人生,那他是该选择顺应天命还是找到回去的方法。”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洵傅子有些不解,面前的青年所问的疑问着实是他平生闻所未闻,他捋捋胡子,沉思许久,方后给了一个答案。“无论是顺因天命还是寻找回去之法,只要你坚信心中之道,一切则安。而且,无论在哪里,你还是你,改变的不过是环境而已。”
刘昌南干笑,他是该庆幸自己遇见一个不是迂腐不化的老人还是庆幸老人乃一代贤圣给他解疑是他三生有幸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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