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许久没听到声响,心中愈沉。
豫王这是不信我?还是只打算将我娶回来束之高阁,半点政事也不想告知?......又或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把握......?
哪种都好,只不要是最后一种......
短短几息之间,我的脑海便被各种猜疑充斥了,愈发心惊,袖里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衫。
“如果是此时此刻此地,那么,四成。”我被他的话惊得猛然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他的眸。他的眸色沉得像是最深最深的海底,透不出一点光芒,只有来自四面八方看不见却切实存在的强压。
“但如果是对的时机......那么可以是九成。剩下一成留给虚无缥缈的天命。”豫王表情淡淡,眼神平静地投进我眼底。
这话听起来很像是一句大话空话,或者甚至是某种单纯的敷衍,但奇怪的是我在听了这话之后,莫名就将心里的一切担忧全部放下了,好像豫王真的像他说得那样有把握手到擒来似的。
“起来罢,地上凉。”豫王伸出一只手递到我眼前。
我迟疑了一下,偷摸扫了一眼他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并无什么奇怪的神态,便从善如流地将手搭上去,扶着起身了。
“该喝合卺酒了。”他见我已经从地上起来,自然地收回手,从桌上拿了盛酒的器具,递给我一只。
我也不矫情,大方接过来便与他行了礼。
饮完杯中酒,我这才开始真正有了些局促。
啊,话说,要......内啥了是吧......
我默默站在原地吞口水,想把挤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脏一起咽回去。
心想着反正我一个妹子当然不可能主动了,我放下手里的酒杯就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专心装傻,默默数着衣领子上的花纹,就差在脑门上写一句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豫王不知道是没发现我的蠢样子,还是发现了但并不care,总之啥也没说,只突然不知道从哪端出一碗药,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没等我把疑问的眼神传递给他,他就先开口解释了:
“这是化功散,喝下会化去身上所有内力,但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抬头看他,目光沉了沉。
他神色不变,补了半句:“圣上赏下的。”
我面上神色几变,终是什么都没说,端起药碗利索几口饮下。
看来那位大理寺卿常大人倒是皇上的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
一口气喝完,不讲究地拿袖子抹了把嘴,我这才咂摸出这滞后得不科学的浓重药味,苦得我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很苦?”豫王那边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地问我。
我已经苦得不想说任何话了,胡乱地点点头,伸手想去拿桌上的茶壶倒水来漱口。
然后就感觉下巴突然被托住,眼前一花,嘴上一软,有东西极快地扫过牙床,带起一瞬的酥痒,又极快地退去,一切回归正轨。
僵着一张脸看着豫王一本正经地吧嗒了下嘴,然后皱眉说了句确实,我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卧槽被撩了卧槽被撩了卧槽被撩了卧槽!竟然!被撩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我都不禁怀疑其实只是我恍了个神,然后青天白日地做了个画风神奇的春梦......
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豫王!
......
豫王从容伸手倒了杯水,喝下,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我。
我后知后觉地按着胸口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迷幻。
到现在我还有点不敢相信,豫王!刚才!亲了我??!
e......
卧槽根本淡定不下来好吗?!!
我突然感觉腹部有点隐隐的疼痛。
每次处于极度紧张状态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肚子疼。遥想上一次出现这种症状还是初次参加面试的时候,再上一次,是初中有回没写作业结果老师当场挨个儿检查。
所以谁知道我tm现在是有多惊悚!
豫王见我如此举动,笑了笑,把手上的茶盏放下,向我走来。
我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跑开的自然反应。
“你在害怕?”豫王低声问我,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半分不虞。
我不语,低头想躲避他的直视。
“你讨厌我吗?”他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低沉而温柔。
我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根正苗红的颜狗!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就算以前对他躲躲闪闪,能避就避,那也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我不想沾染。现在都嫁给人家了,怎么可能还会躲避。
“那你厌恶我亲近你吗?”
......
这让我怎么答......
我一时间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其实说实话,豫王刚才亲我那下我是真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涌上心头的也不是厌恶,而是一种荒诞感,就好像......已经公开出柜了十几年的好gay蜜突然有一天跟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来着。
总之,如果非要说厌恶还是不厌恶,那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只是我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罢了。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既然不是厌恶,左右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习惯......”他用手指温柔而坚定地抬起我的下巴,缓缓靠近,似是要给我第一个习惯的机会。
我的手指在袖中紧握成拳,腹部的疼痛也愈演愈烈,面上却还强装镇定,甚至还下意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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