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手机才刚刚开始取代笨重的大哥大,是一件奢侈品。
可云培源却已经买了一个手机,专门用来跟上下线联系。
他按照瘦子提供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第一遍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接。瘦子更加心虚了,呐呐道:“还是大哥说得对,我现在都觉得是不是这个婆娘在耍我……”
“那倒也未必。”云培源把手机夹在下巴跟脖子之间,伸手去捞江砚殊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忽得轻笑一声,“你看他长得是不是有点面熟?”
瘦子在把男孩接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他的脸了,只觉得他是个值钱货色,倒没注意他长得像谁。
云培源指了指桌上的一堆吃剩下的盒饭和报纸,示意他:“你去看看今天那份报纸的财经版,他和报纸上那位江总长得真像。”
瘦子拿起报纸,翻了几页,然后惊道:“是啊,长得挺像。”
云染还是靠在墙角边,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系统,帮我把报纸复制一份,传给我。”
任劳任怨小系统立刻就把那页财经新闻给清清楚楚地复制下来,传送到云染的脑海里。
只见那份报道的标题是《江应天在纽交所亲自敲钟,江氏集团剑指海外》,配的照片则是江应天接受采访时候的摆拍照。
他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面容俊秀而阴柔,可是周身那股上位者的气势却能令人自惭形秽。
记者盛情夸赞了这位年轻有为的江总:“这是我华国第一家顺利进入纽交所敲钟的企业,众所周知,目前有想法进军m国市场的企业几乎都铩羽而归,可江总是个独特的例外……”
“江应天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公子,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出身比你好,又比你更拼命,就是常人仰望不及的存在。江总的人生犹如繁花簇锦,非要挑出一点不足之处,大约就是江夫人病故……“
云染读完后,就示意系统把报纸回收走:“其实我之前一直在疑惑一件事,为什么原主的外婆重病住院,她的爹妈都从来都没出现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苏锦素只想摆脱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是不可能再回老家,跟过去的人产生联系,干脆就这么直接消失了。
云培源敢接下这么一桩生意,江砚殊最后显然没有被卖出去,光是江家的报复就够他一辈子翻不了身,弄不好还在蹲大牢。
……
江砚殊艰难而又痛苦地睁开眼,他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就像被人捅进一根针,用力地搅动着。
然后……他看见了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像是打量着货物一般的眼神估量着他。
他用力挣扎了两下,终于把缠在身上的麻袋给推开,警惕地四下张望。
“小子,”云培源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打火、熄灭,又再次打火,他咬着一根烟,慢慢地点燃了,警告道,“老实点,不要乱看,不要乱跑!”
江砚殊瞪着他,一双又清又亮的黑眸满是怀疑和警惕,但他的动作却跟他心里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慢慢地坐了回去,重新把自己包裹在麻布袋子里。
他的脑海中,正有千万种想法不断冒出来:他们是谁?绑匪,还是人贩子?他记得是家里的一个司机把他从学前班里接出来,那个司机不是每天接送他的那一个。
然后……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好像昏迷过来,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跟他说话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比边上那个矮瘦的男人更有威信和话语权,因为他一直都坐着,懒洋洋地抽着一根烟,边上那个瘦子则一声不吭。
云培源肆无忌惮地吞云吐雾,很快,这个封闭的屋子里就布满了呛人的烟味。
江砚殊不习惯烟味,忍不住咳嗽两声,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窄的出租屋里,太过明显,他立刻就强忍住了。
在完全摸不清状况的前提下,不能轻举妄动——这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小子,”抽完一根烟,云培源也有了自己的盘算,抬手点了点烟灰,问道,“你知道你爸叫什么名字吗?”
江砚殊沉默。
云培源原来在家乡就是个地痞流氓般的人物,人机灵会来事,蜗居在一个小镇小村,显得特别风光,最后才骗到了苏锦素这样的大美人当老婆。
可惜来到大城市之后,他就到处碰壁,不管是哪一行哪一道都不是这么容易混的。城市里的人也不像他家乡那样好骗,他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
反而是苏锦素风光了,还骗得他签了离婚协议书,急切地想要摆脱他……
云培源抽完了一根烟,又重新点上一支,软软的烟灰低垂下来,他弯下腰,把一张凶悍之气毕露的面孔凑到江砚殊面前,重复问了第二遍:“你爸叫什么?你知道吗?”
江砚殊咬了一下嘴唇,微微垂下眼皮,低声回答:“我爸就是我爸。”
“哈!”云培源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去看自己的手上财经新闻,他点着江应天的采访照,问道,“这是你爸吗?”
江砚殊借着辨认照片的名头,把报纸上的小字都扫了一遍。
他两年前就开始接受启蒙教育,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对自己的子女严厉到近乎严苛的人。三岁开始认字,五岁已经能掌握大部分汉字和一门外语。
可他还是装出一脸懵懂的模样,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慢吞吞地回答:“长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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