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委屈的含着泪点点头,抽泣着慢慢止住哭闹。
外面确实是她这身体的爹,胡嬷嬷叫他大爷,叫她小姐,旁边是她弟弟单字为君。所谓夫人为她们姐弟祈福,大概是先一步遭遇不测,不然胡嬷嬷不会连个谎都说的破绽百出。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一家遇难,无非也就是恩怨情仇,利益纠葛。
不行,她不能这么蒙着眼睛耳朵,她要出去看看。这双腿,为了这双腿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扭着身体哼哼唧唧,拉拉胡嬷嬷的衣袖,说:
“嬷嬷,我要大解。”
“小姐忍一忍,过会就好,忍一忍罢。”
“忍不住了,嬷嬷我肚子痛,好难受!”
胡嬷嬷为难的皱眉。外面那么乱,大解……车厢里确实也没法子。随意找个东西解决一下?胡嬷嬷眼光四处寻找。
陈仪趁着胡嬷嬷找东西,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像小鱼一样,溜滑出她的怀抱。迅速挑开车帘,说了句:“憋不住啦!”
看着晃动的车帘,胡嬷嬷一颗心要跳出来。小姐怎么就跑出去了,都是她没有看好,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有脸见夫人!
陈仪猛的跳下马车,结果马车太高她太矮小,扑通一声摔个屁股墩儿,尾骨摔的酸疼!顾不得摔疼的屁股,动作敏捷手脚并用,飞快转身钻进车底,顺着车底爬到拐角。躲在对面视线死角处,小心翼翼观察外面的情形。
这一番动静不小,好在对面无暇顾及这边。
情况不容乐观!
十来个护卫护着一个身材高大,穿天青色长袍的青年人。青年人长袍上血迹斑斑,微弱的月光下,另一群黑衣人黑布蒙面。乌泱泱一片,承半弧形把他们围在中央。青年人和护卫们奋力厮杀,但效果微弱。地上躺着无数尸体,血流成河。
黑衣人显然并不想立刻击杀他们,宛如猫逗老鼠,看他们挣扎。若非如此,青年人立时三刻便要命丧于此。
陈仪心里凉了一片。这那是遇到危险,这是必死的局,对方派出比他们多了数十倍的兵力,誓必要将他们斩杀于此不留活口。暂时没人来找她和胡嬷嬷还有弟弟,是主谋之人断定他们三人老的老小的小,无需顾及。
除非出现奇迹,有人恰好路过恰好愿意多管闲事,恰好比他们人多武力值够高,恰好救了她们。可这几率几乎为零。
怎么办?
陈仪原本脑袋就有点晕眩,大约是灵魂和ròu_tǐ融合需要时间缓和,这一想更是想的头痛欲裂。
难道就这么认命了?她低头看看自己那双短小稳定正常的腿。不!绝不!
黑暗中,陈仪双眼闪烁。
如果她是对方,她会怎么办?
稳操胜券之下,当然是享受猫逗老鼠的乐趣,那就应该看的清清楚楚才更爽快。可他们为什么不敢点火把,肯定有顾及之处,所有人都蒙着脸,是怕人认识。可对将死之人怕什么,认出来,杀了不就好了。对,是以防万一。黑衣人顾及的绝不是爹爹,他们在顾及什么?
是了!这附近肯定有管得了,也敢管这事的人!有人管就有生路!
得有人去找救兵,现在谁能去寻这援兵,黑衣人绝不允许有人活着。
她,只有她!他们胜券在握,无人刻意关注这里。她是个小孩,没人能想到这小孩内里换了个彻底。但是就凭她,这阴森广袤的树林,她能避开那些野兽陷阱,能顺利找到援兵?找到了又要拿什么去说服援兵?
倒不如自个儿跑了,寻个隐蔽些的地方躲藏,活的几率更大一些。
陈仪看向身后,不远处就是茂密的树林。只要进的了树林,就有活的希望。
这一瞬间,逃跑的yù_wàng占满了脑海。
炼狱圈中,血肉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青年人在拼命,身体摇摇欲坠还是努力坚持,车厢里的老人小孩,是他坚持的理由,他也是她爹!
陈仪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清新纯粹。她晕了头,不该这么想!罢了!
顺着马车爬回去,才发现上车比下车困难的多。刚才不了解外面情况,跳就跳了。现在爬回去,打草惊蛇的几率太大。陈仪默不作声,原路又返回。
没办法进马车里询问胡嬷嬷,只好自己想办法。她不知道援兵到底在何处,可这群黑衣人围着的方向,必定是防范之处。马车来处绝不可能……也不一定,只好赌一把。
赌一把!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陈仪下定了决心。
小心翼翼四处张望,探了探地形。她身上穿了藕粉色的外衫,这颜色太打眼。脱了外衫,内衬是白色软绵布。陈仪在泥土地上使劲打滚,白色很快变成了灰色。可惜不是黑色,这也是没法子了。好在灰色在黑暗中也没那么惹人注意。
把外衫裹好塞进胸口,陈仪缩成一团趴在地上,脸朝下,缓缓朝着马车背面的树林挪去。一米两米……还有十米不到,树林近在眼前。身后突然传来轻微马蹄声!
陈仪心中警铃大作!
不远处有一丛野灌木,她手脚并用飞快窜进灌木丛,顾不得丛中荆棘刺人,就地一滚,藏到最茂密的野草里憋住气息。她这边将将停好,刚才爬过的地方“咻”一声,一只厉箭直插入地。
陈仪轻轻抬头,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连带着触动灌木丛声音响动。从眼角边缘模糊看见马儿四蹄踢动,带起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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