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艽”,某一日,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一张口,那双空洞而美丽的大眼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泪水却始终流不下来。
“我们秦氏一族原本也是玉蓝一带赫赫有名的贵族,二十年前,无奈家道中落,全族人勉力维持家业,却毫无起色,直到如今,族内年轻一代的子嗣俱不忍家境窘迫离开玉蓝,离开了秦氏一族另谋出路,族中女子也嫁往他方,从此杳无音讯。秦氏子弟七零八散,漂泊天涯,只留下一干老人妇孺苦守家徒四壁。我爹不忍族人受苦受难,先是经营布匹生意,后又开了就楼,无奈强头压不过地头蛇,生意一直冷冷清清,最后惨淡收场。曾经那些与族中长辈交好的世家也壁着我们,满脸嫌弃。”
“我爹也找过在外谋生的叔伯弟兄们,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小有成就,却不愿给予帮助。爹爹心灰意冷,一时竟似老了十多岁,老态毕出。我有心出力,却终是个女子,无力挽回!当地知府见我貌美,欲纳我为十七妾,此人五十来岁,脑满肥肠,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恶心。为了家族我愿意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但族人都不同意。”
“我们秦氏家族曾经也算名门望族,好歹也是书香子弟,怎么能委身做妾呢?”
“此事只得作罢,但无疑我们秦氏得罪了知府,日子过得愈加艰难,家中小弟眼看就要满十二了,个头却不及普通十岁孩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艽已是满脸泪水,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翻过那座山,越过那条河,就是她的记忆所在之地。
林晓蔓垂头,眼角一大滴眼泪悄然滑落:她比我还要可怜,现在的我至少还有公子,而她一无所有。
秦艽痴痴地说道:“终于有一天,我们收到表哥的来信,他在尚京做了个官,具体是什么他也没说,只说他听到我们的消息十分心痛,并表示愿意尽绵薄之力帮我们一把。可是日子渐渐过去了却再无下文,爹爹心急,一个月前便带着我去尚京寻他……却不料路遇强人……”说到这里便停顿了。
南歌和林晓蔓知道她必是想到自己**又失去了父亲而痛苦不堪,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接连而至的两个噩耗换做谁都无法立马高兴起来。
林晓蔓怕她想不开,立马接口道:“是,什么都挽回不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而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又希望!”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秦艽喃喃念道。
南歌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无益,关键看她自己能否想通,能否收拾心情继续走下去。
只有林晓蔓还不住地说道:“你别怕,你还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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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姨和石楠替赵月笙作了证词,加上宇坤的鼎力相助,她很快便无罪释放。至于凶手,却始终毫无头绪,凶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官府将任何与薛灵有过接触的人都仔细调查了一番,却毫无所获,尚京那边不断地催,急得负责调查此案的程大人坐立难安。
然而令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一日却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到官衙自首。
“啪!”程大人猛的一拍,厉声质问:“堂下何人?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莫名兴奋的嫌疑,哎呀呀,终于有人肯自首了,这下可以向皇帝老人家交代了。
“草民叶岑,叩见各位大人。”叶岑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程大人见状,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抚摸着那一小撮胡子,但他又不能把得意之色表现得太明显,便又强忍住心里的雀跃。坐在一侧的宇文瞟了一眼程大人扭曲的老脸,一眼了然,暗自翻了无数个白眼。
“叶岑,抬起头来!本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绝不可以漏说乱说,否则大刑伺候!”
“草民明白。”
“那好,你便说说你的身份以及今日要自首何事吧。”
“是。草民叶岑,河阳本地人士,今年三十有余。自前年科考中了秀才以后便在城东开了一家私塾任教。家中无老小亲人。草民今日要自首薛家娘子薛灵被谋害一案是小人所为。”
府门口百姓一阵哗然。
“啪”
“你且把这个中经过俱无遗漏都说出来。”
叶岑一边回忆,师爷一边记录,程大人和宇文包括百姓们都摒神以待。
“草民自负才华不浅,信心满满参加科考却屡试不中。到了而立之年才中了个秀才,我一生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只做得个教书先生,薪钱寥寥无几,也没人愿意把女儿许配于我,直到那一日……去年的乞巧节,我一个人在灯火辉煌的街上闲逛。人潮涌动,我被推着前进。而就在那时我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白衣姑娘的脚,那姑娘覆着面纱,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眼睛却宛如精灵般闪动,我一时看得呆了,大脑一片空白。护着她的几位随从见我的痴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姑娘却对我巧笑嫣然。我一时被迷的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那姑娘和她的随从们早已淹没在人海。从那以后,每每想到姑娘那双灵动的大眼我便失魂落魄。”
“我知道我对她是一见倾心,我害了相思病了,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她身份高贵,而我卑微如蝼蚁,她是天上的神女而我是地狱的恶魔……”
“咳咳,说重点!”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还是没有放弃过寻找她。我四处打听到处结交朋友,为了参加各种宴会为那些权贵做牛做马。我渐渐喜欢上了交孩子们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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