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禧在地上哭了许久,刘同庆也僵僵地立了许久。
几人都不敢去劝他俩,严森悄悄和顾潜和秦飞说:“那白衣少年,是刘会长的弟弟,刘同庆。”
随后又摇起头来叹气道:“刘会长是个善心人,看到这幅惨状,别说是他了,就是我也不禁落泪。”
刘同禧的哭声逐渐变为一抽一抽的,继而停止了。
他继续低着头坐在地上,良久才慢慢起身。
又环顾了一番周遭,鬼物的实体逐渐随着怨气散去,但活生生的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条街。
他又看了看严森,顾潜,秦飞和王七,嘴唇颤抖着吐出一句:“芦苇镇八百生灵今殒半数,郭全等畜生之流,应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刘同庆扶住了他,二人一颠一跛地走回商会去,严森见状,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此时东方已经泛了鱼肚白。
顾潜一夜没睡,又经过那么多鬼怪的折腾,疲乏得很,赶紧回客栈去睡了。
待他一觉醒来,烈日已经当空。
窗外人声嘈杂,脚步声乱。
他拨开窗户纸看去,只见街上站满了身穿白衣的人,正齐声呐喊着。
有的人身上的布匹很粗劣,补丁很多,想必是从家里箱子底里抽出来的,或者是拿白布硬凑的。
有的人腰间没有挎刀,肩上倒是扛了一把锄头之类的。
纵使众生百态,一眼望去,一片白海,见不得一丝黑色。
顾潜见了这景况,倍感吃惊,赶忙翻下身出去看。
白色人群的尽头,刘同禧的脑袋冒了出来,随后是他的整个身体。
他让商会的人在街道尽头搭了一个高台,令他可以登上去对这些身穿白衣的村民们发话。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绸缎,花纹精美,造价不菲。
“乡亲们,”他开口道,“昨夜鬼患,令芦苇镇死伤无数,乃郭全之匪所为。这只畜生欺压整个咸水荡三年之久,大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得时刻担心脖子上的脑袋!”
人群爆出一阵阵怒吼,有的刀出鞘了,武器纷纷被举起来,在阳光下闪着凛凛寒光。
“这日子,是时候让它到头了!”刘同禧又喊一声,举起了拳头。
人群的嘶吼有了秩序:“到头!到头!”
刘同禧看着下面的人声鼎沸,等了一会儿,伸出手来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发话。
“郭匪惯用黑色,今日我刘同禧以芦苇镇商会会长之名,成立白衣军,与郭匪抗衡到底!”
“乡亲们若有意愿,即刻来我这儿报名!人数不限,屈服是个死,斗争可能活!”
人群沸腾了,纷纷喊着:“斗争!抗衡到底!”
齐齐涌向刘同禧所在的台子。
就这样,芦苇镇有了一支人数约为两百人的军队。
除了老人妇人小孩,芦苇镇的男人几乎悉数参加。
刘同禧选了和郭斧头对立的颜色——白色,来为这只队伍命名。
……
严森回到客栈时,已经是黄昏了。
他一身汗臭,抱着女儿去洗了个澡,随后一团泥一般躺下了。
他说这一天跟着刘会长跑遍了咸水荡,从其他村落淘来一百百多把刀,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刀了,便给大家配上了枪,剑,锤子等。
他说刘会长发动商会,赶做了两百套衣服,分发下去,一支军队的模样就出来啦。
他还说刘会长跑地真的很快,提着长衫像一只豹子,自己跟在后面把肺都跑疼了。
至此,刘同禧带着这支白衣军日夜操练,芦苇镇近旁的南山上传来锵锵的声音。
芦苇镇的
顾潜是一天比一天心急,刘会长有了白衣军,好像把陈柔被绑一事忘在脑后。
他三番五次地去寻刘同禧,却见不得他人。
正在顾潜第三次去找刘同禧时,才得到消息,说郭斧头要来进攻芦苇镇啦,你那小奴婢就先放一放吧。
这是白衣军成立的第二天。
……
郭斧头不是傻子。
刘氏二兄弟来到他这里求他镇鬼的时候,刘同禧眼睛里的怒火早就被他尽收眼底。
这刘同禧向来百依百顺,要什么有什么,不就是为了护那小小芦苇镇么。
这次不给他镇鬼,想必得撕破脸了。
也罢,我郭斧头在这咸水荡便是皇帝,要他死,他就得死!
想到这里,郭斧头一把把手中的酒碗摔碎,看了看被绑在座位旁的陈柔。
他走过去捏住她的脸,“爷爷我先把你给收了,再去讨那芦苇镇,爽快!”
陈柔这三天以来吐了七八次,吐到最后已经只剩酸水了。
每吐一次,她就被拉下去粗暴地清洗一番,她那白色罗衫也一同洗。
郭斧头美其名曰“好这一口”,陈柔也就得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两眼无神嘴唇煞白地靠着。
因为成天被硬灌酒肉,她已经恶心到了极点,快要崩溃了。
她好想喝一口水。
她好想逃出去。
郭斧头宣布今天正午结亲,陈柔便被拉了去梳妆,换上喜庆的红色内衣,红色罩衣和红色下裙。
梳妆的时候她终于有机会喝上一口滚烫的茶,她一口气喝下去,感觉自己又获得了点活力。
三天来她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只是一届柔弱女子,没跑出两步便被捉回来,放在石板上抽上几个耳光。
一来二去她也就倦了,便蜷缩着。
至于知白,郭斧头称“一把好剑”,幸免于难,被存放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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