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摇摇头,心想,这罗哥一口一个自己人,原来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知一声。如果这店子不存在了,那么,自己打工的出路,就得另找了。
“这门面也不旧啊,怎么说拆就拆了呢?”
“所以啊,你才不知道啊。你想,这么好的地段,哪个开发商不想要,更何况,你这才一共五层楼,如果开发商搞开发,下面做个大商场就回本了,上面建个三十层的商品房,不赚翻了?这是啥地段?不说你们店子,就是我姑妈家的店子,也要拆了。”
“那不是整条街都要拆完了?”
“对啊,武汉火车站,这是个大事,政府也要大开发了。你们老板的老家,附近的所有农村,都要拆完。反正我姑爹已经听说了,这一块地,今后围绕武汉火车站,要建一个整体的现代化的车站新城,一分地都有用处的。”
冬子此时想到的是,黄姐给她闺蜜借的钱,作的投资,已经翻倍了。有时候,有钱人挣钱真的不难,只需要一些眼光和胆量,乘着发展的大势头,随便就把大钱挣了。她三十万投进去,估计回来一百万了。
冬子在发愣,李雯打断了。“你也不想想,自己今后干什么?”
冬子根本想不到有这种变化,没法回答,就只好问李雯:“你家的店子也要拆了,你不也没事干了?”
“要不,我们合伙,开一家蛋糕店吧?”李雯看似开玩笑,也是一种试探。倒不是她此时对冬子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冬子是可靠的,并且对自己有恩。
“蛋糕我可不会做。”冬子想推辞,他只是想,在青山,如果自己没活可干了,又没找到燕子,该到哪里去呢?
“我会做啊,我来教你,很简单的,比你炒菜简单多了。如果你学起来,肯定比我强得多。”
“嗨,再说吧。”冬子不想把话说死,但是,对李雯的提议真的不太感兴趣。因为这既不是自己的爱好,也不是创业的方向。冬子想,如果我尽早掌握了罗哥的商业机密,只剩下进货渠道这一项不太清楚以外,以后掌握了,估计可以回容城开个这样的建材店。但是,容城什么时候能够大开发呢?
“我就是一说,你也别急,真要拆,也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李雯把冬子的沉默当成冬子的焦虑,所以才这样安慰。
冬子这样没钱的人焦虑是可以理解的。但有钱人也同样焦虑,这就比较喜剧了。罗哥与黄姐此时在家里,也同样是欢喜与焦虑并存的。
要说欢喜,罗哥老家房子要拆迁,肯定自己得到两三百万的补偿是没问题的。除了面积、土地,还有,就是他们是本地农村户口,所以除了这几百万的补偿款,村集体也有积累,也要成立公司,每年,仅凭这户口的分红,也可以供两口子养老的。
女儿在上海,如果要买一个小户型,那完全可以用全款了。并且,还剩下几百万的资金,两口子后半生,也完全可以保障衣食无忧。
但问题出在这个门面上。如果只要货币补偿,这两百平米的门面,按政府出价收购大约三万一平方,大概可以得到六百万的现金。
罗哥是倾向于这个方案的。他的理由很有说服力。“你想,如果除开女儿要买的房子,把我们这些年做生意的积累搭进去,就够了。那么,老家拆迁的补偿以及这门面拆迁的费用,加起来,就有接近千万了,我们也算千万富翁了。平时,村里每年分红,不说多了,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十万肯定是有的。这千万,就放在银行理财,我已经打听过了,最保守的方案,每年也会得到五十万的收入。你想每年六十万的净收入,用啥不够,还要我去蹬三轮车吗?”
黄姐不是针对钱,她有另外的考虑。这条街上的拆迁户太多了,败家亡身的也有好些个。就是前段时间,李拐子的事,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总相信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何况,自己长相一般,人老珠黄,如果老罗闲得无事,被哪个小姑娘勾搭上了,那就把家都会玩脱的。对于中老年女性来说,维持一个家,就得有提前预备的方案。
罗哥就睡在身边,鼾声渐起。而黄姐睡着,她在想理由。终于,在长久思考后,她拍醒了丈夫。
“老公,我觉得,那门面,我们不要补偿钱,我们要面积。我也听说了,这边大商场已经快修好了,政府允许我们在这商场找一块相同面积的营业场地,算是以面积换面积。这个方案,我比较赞同。”
“为啥?”罗哥从睡梦中被吵醒,有些不太理解老婆的想法。
“你听我跟你分析啊。以前我们结婚时,一个人有个十万元,算不算老板?”
“那当然,就是我原来做钢材生意时,跟的老板,他当时有百把万,就算是非常大的老板了。当然现在他怎么样,我不知道。”
“好,你看现在,按你的说法,我们如果把门面卖了,一年总归得到五十万,按你说的,存在银行理财。对不对?”
“不是卖,是拆迁补偿。”
“对对对,那跟卖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卖给政府嘛,或者说政府转手,卖给开发商嘛。对不对?”
“对,也算。”
罗姐看丈夫完全醒了,索性就把谈话进行到底,她起来,泡了壶茶,放到床头柜上,给自己和丈夫各倒了一杯。
“前面我说,原来的十万就算老板,他存银行,每年得五千元的利息,也比当时武钢的工人收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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