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摆脱磕绊,马小跑和奶奶由马小跳两口子送回了家。奶奶看望了马小跑的躯体,便坐到单人床尾。
马小跑的大娘跟脚进屋,一面将两大碗肉菜放上饭桌,一面大声对牛幺婶说:
“三弟媳,你也是可怜,如今被儿子和孙子所累,门都不能出,连你大哥生日这么大的事都不能参加!”
大娘这是演的哪一出?百变星君么?上午才与奶奶刀光剑影的厮杀一番,此时为何却表现得如此友善?
“大嫂,谢谢!”牛幺婶理性地回应,“你太客气!”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你不能过去,那就必须为你准备一份没有动过的菜,还得由我亲自给你送过来。”
大娘这番话说得真是深情款款,情意浓浓。
牛幺婶虽然抱着奔奔,却是尽量腾出一只手,殷情地又是抬凳又是倒水:
“大嫂想得这么周到,真是难为你!”
牛幺婶有点受宠若惊了。
两个妯娌几十年的宿怨,似乎随着大娘一次亘古未有的友好举动而烟消云散。
“应该的!不说别的,就冲着你家两份大礼,送菜就是必须的!”
难怪大娘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是因为我家送了大礼!
“亲兄弟一家人,说重与不重的话都是见外。”牛幺婶重归于理性,依旧客气地回答。
“你家的两个红包合起来,只比我的二兄弟少了两百,这么重的礼,我不对弟媳有所表示说得过去么?”
啊?大娘是不善于表达,还是另有深意?究竟是感谢我家送厚礼,还是显摆她的二舅子送的礼更重?
唉!原以为是真心实意,未曾想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未安好心。
“大嫂的二兄弟礼更重,得送多少碗菜过去表达谢意呀?”牛幺婶的话显出了挖苦意味。
“剩下的菜,我叫二弟媳通通打包带回去慢慢吃,人嘛,当然要明白谁好谁不好。”
“大媳妇,”奶奶突然发话,不过语气尽量显出平缓,“你光顾着在这边说话,家里的客人等着你那。”
“我难得于三弟媳聊得投机,妈却要赶我走。好吧,家中客人要紧,我先回去,三弟媳晚上一定过来哈,要不,我还会送菜过来。”
大娘边说边走出门。
“莫说是平常酒席,就是你家大摆山珍海味,我也不会去。”牛幺婶向着门外狠狠地说。
幸好奶奶适时发话,要不然两妯娌很可能又会互射一番明枪暗箭。
马小跑趴到围兜底部回想宴席上的经历。
今天又闯过一道生死关,或许这道关依然是黄泉路上关隘的延续,是自己必定要闯的。所以,不能怪罪贾宰相和钱堆堆,他们怎么可能知晓奶奶的怀中的确藏着一只蟋蟀,而这只蟋蟀又实实在在是自己的魂魄所化。
如果真有机会参加斗蟋蟀那该多好,一来或许真能为家里挣一点外快,二来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马小跑时常趴在家人的手掌中,清楚他的体型足有男人的拇指大,他见过太多蟋蟀,从未见过体型有如他这般巨大的,能够达到他一半大的,恐怕也很难见。
化作蟋蟀回到人世以来,他还没有和成年蟋蟀打过交道,不过,他相当自信,莫说自己是人的魂魄所化,单凭自己在蟋蟀界中姚明般的个头,无论多么凶悍好斗的蟋蟀,想动他一根汗毛,毫不夸张地说,基本没有可能性。
贾宰相说的打遍天下无敌手,真不是吹的!
但是,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如果自己只是一只平常的蟋蟀倒罢了,奶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送给贾宰相这种专门玩家。
偏偏,在奶奶眼里,自己是带着她孙子的魂儿来到家里的,或者说是来帮助她唤回孙子的魂儿的,自己在奶奶心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她怎么可能同意贾宰相的建议!
再者,奶奶和爸妈都不是见钱眼开之人,他们本就对贾宰相这种不务正业的人鄙夷不屑,对斗蟋蟀这种玩物丧志的活动更是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允许通过这种歪门邪道的方式赚钱!
另外,即便有机会参加斗蟋蟀,自己也绝对不能去。万一失手打伤甚至打死对手,自己化虫体验的历程也就到头,什么样的后果等待着自己自不必说。
呵呵,居然打算跟着贾宰相这个不务正业的光杆司令混,可笑啊可笑!
马小跑知道他大娘已经离开,感觉肚子饿了,便爬出兜口,“唧唧吱”叫起来。
奶奶呼唤蒙达,却不见蒙达的身影。
父亲应该还在宴席上陪亲朋喝酒,大约蒙达守在父亲的身边,也或许在外面与同伴玩耍。平时大门经常关着,蒙达出去的机会较少,今天家人进出频繁,大门开着,蒙达趁机溜出去疯玩一下也正常。
奶奶亲自送马小跑到草丛中,并守在一旁。
昨夜下过一阵短暂的雨,泥地比较湿润。
马小跑一面从容“用餐”,一面观察草丛动态。
他每天都要来草丛一至两次,发现草丛每天都有变化。
嫩草争先恐后地长出来,就连那条裂缝几乎都被草遮掩。草丛中的蚂蚁虫蛾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不象他刚刚回来时一片死寂。
不时有蟋蟀在草丛中穿梭,比前些时遇到的那只小不点差不多大了一倍。
不知那只小不点还在这片草丛中没有?它应该至少长到半大个头了吧。
马小跑试图接近那些蟋蟀,依然徒劳。蟋蟀都是些孤僻成性的家伙,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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