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了啊?
半个月前在黑蟒洞里,舍命也要坠下八百米洞道跟随我的黄奎哪去了?在鱼洞峡里用琼浆救活我的黄奎哪去了?在五难劫里镇定自若和火魔较量的黄奎哪去了?在我被彭五打下通天崖之后哭得撕心裂肺的黄奎哪去了?
转眼一瞬间,在回到了人间之后,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突然就变得不如一个陌生人?这黄奎,转变得也太突然了,难不成真的是中邪了?
我怎么不难过?
也许黄奎说得对,泪流满面的我,心痛如割的我,幽幽怨怨的我,不要说成不了什么将军,估计什么像样的事情也干不了。妇人之仁嘛。
我瘫软在地,侧脸看了一眼黄奎高大的背影,在灌木中映着天边的一抹残阳渐行渐远,泪水再次决堤涌出。
几分钟我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黄奎毕竟才23岁,还是一个孩子,我怎么跟他一般见识呢?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在鬼谷里瞎转悠,不要说找不到黄半仙,要是出个什么好歹,我可真的是罪过啊。
我赶紧起身,跨过那几只野兔的尸体,朝着黄奎远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黄奎,你这个p娃儿,给老子站住。”我一边飞奔一边大喊。
转眼之间,黄奎竟然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立即腾空而起,尽管只能腾上两米多高,但是也能不时掠过灌木丛,脚尖点着树尖不断腾跃,在半空中把目光放远,还是不见黄奎的身影。
才几分钟的时间,黄奎能去哪里呢?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这里是夜郎谷腹地,号称生灵绝迹的鬼谷绝地,一千多年来常人不敢涉足。毒雾的问题没有人体验过,但是据说十多年前都还有猛兽在夜郎谷周边出入,包括现在也还有野兔在田野里乱窜。谁知道这鬼谷绝地会有什么古怪,他黄奎一个文弱书生,连我这点武术花架子都没有,他能应付变幻多端的鬼谷吗?
对了,野兔,刚刚那几只野兔怎么会窜到绝地里来,怎么又会莫名其妙地死掉了?看样子还蛮痛苦的。
我不觉为黄奎担心起来,于是扯开嗓子大喊:“黄奎……”
山谷回音:“黄奎……”把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搞得苍凉而恐怖,漫山遍野的白刺花也闻不到香味了。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山峦,或高或低,郁郁葱葱。白刺花和刺梨花倒是满山都是,但就是听不到鸟叫,除了呼呼风声,还是呼呼风声,像是谁在黄昏里粗重地喘息。
从天边的残阳推断,现在应该是六点多钟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完全黑尽,到时要是还走不出夜郎谷,估计我的心理很难承受这莫名的恐惧。
但是,我真的要扔下黄奎独自出去吗?把他一个人扔在鬼谷,他还有命没有?就连当年他的爷爷,那个号称黄半仙的老道士,道法应该算是比较高的了,能够在夜郎谷里生存了一个星期。但是最终还不是只剩下了半条命?要是不及时遇到我,估计半条命也没有了。
不行,我必须把黄奎带出去。
这鬼谷也真是够鬼的了,黄奎居然转眼就消失得这么彻底。真后悔刚刚不该和他赌气。
我就漫无目的地瞎转着,心想走到哪里算哪里,只要不再跌进那道地缝就行。我腰间有蚩尤杖,加上还在地宫里练就了炫龙神掌第四重,就算遇到一般的野兽关务,也还勉强能对付。恐惧的不是怪兽,而是在心里晃悠着的那个鬼。
蚩尤杖开路,我在荆棘密布的山野里走得不算艰难,时不时被一些莫名的树叶撩动着脸颊,像谁的发丝一般轻抚,若有若无。
转眼在鬼谷深处转悠了一个小时,转遍了方圆十公里的山谷,还是不见黄奎的踪影。按理说,这小子在荆棘密布的山谷里是走不过我的,因为我有蚩尤杖披荆斩棘,而且还可以时不时的腾空跃过灌木之上,可是我偏偏就是找不到他了。
天,已经逐渐黑了。最后一抹残阳鬼头鬼脑的从西山上瞟了夜郎谷最后一眼,算是给我打了一个招呼就慢慢隐去。
东边的山坳上,一弯新月挂在树梢。这个时候,勉强算得上是日月交辉。
呼呼风声格外刺耳,我准备寻找回家的方向。
从日月的方位可以辨出回家的方向。夜郎谷在闵家寨的南面,那么我现在朝着西北方向走就行了,大概方位不会错的。
夜郎谷方圆六十公里,如果我身处的位置是鬼谷中心还好,估计在两个小时之内我还能走到老家青杠林边的出气洞那里。
黄奎,别怪哥哥我狠心,我真的找不到你了。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狠心,我就朝西北方向奔去。
路,肯定是没有的,连羊肠小道也没有,甚至连动物的足迹也没有,真不知道那几只野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死掉的?
一想起那几只死掉的野兔,心里就不觉瘆得慌。好像是五只还是六只吧,当时正在和黄奎怄气没注意看。
由于山谷里灌木很多很深,虽然天边还有一些余霞,可是山谷的四周已经暗下来了,那些树影和远山的怪石,仿佛像奇形怪状的野兽,还有的像是人形。呼呼风声仿佛夹杂着某种怪叫。我的心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开始大声地唱歌,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唱什么歌曲?流行的吧,有点对不起这荒烟漫草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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