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卡鲁领着李逸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间大约有五十多平米,被布置成了一个展室的模样,除了四面墙上挂着大约二三十幅油画作品,中间还放着一个长长的两层阶梯形状的展台,上边放满了各种古董,差不多有一百多件的样子。
“李逸先生,我已经让人将您看中的那几件都挑出来了,剩下的基本上也都在这里了,反正时间还有的是,您慢慢看。”
李逸点点头,视线从房间一角沙发前的茶几上扫过,之前他挑出来的那几张照片中的藏品,就放在这里。
“这件……”
李逸最先看的就是那篇《肚痛贴》,因为他实在是有点好奇,究竟有谁能够仿张旭仿的这么像,却又名声不显。
只是,这幅作品确实是有点奇怪,因为单是从纸张上去看的话,这篇纸很像是唐代所产的玉板纸,也就是最古老的宣纸,而且从墨迹来看,也绝对不应该是近代所书……
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枚钤在纸张上方的钤印,李逸摇了摇头,这个位置应该是一枚收藏钤印,不过这也符合这张《肚痛贴》的情况,因为张旭应该不会自恋至在一张自诊的医案上留下钤印和落款,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篇书法保存的这么完整,而这个钤印却被破坏的支离破碎呢?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启动了鉴灵牌,随即眉头一挑,这竟真的是张旭的真迹!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李逸轻轻的将这篇书法放到了一旁,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圣母帖》碑拓上的诸多钤印,确定这是一件真品之后,又拿起了那方“麟游凤舞”御宝交龙钮白玉玺……
“约翰.卡鲁先生,这几件都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件明代的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呢?”
李逸并不知道箱子的具体尺寸,但只是从照片上看,那应该是个大家伙,而且这些藏品里也确实没有符合特征的首饰盒。
“那件箱子在另外一个地方,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
“嗯,这几件东西虽然珍贵,但应该还比不上那幅《呐喊》的价值,约翰.卡鲁先生,我能再看看您其他的藏品吗?”
约翰.卡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拿着那篇《肚痛贴》,皱起了眉头。
李逸先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墙上,一共挂着26幅风格各异的油画,其中只是李逸能够认出来的大师级的作品就多达8幅,剩下的,他因为没有使用鉴灵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是艺术珍品,不过能够和大师级的作品同列,想来也不会太差就是。
看完油画,李逸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展台上,跳过两件西洋古董,伸手将第三件古董拿了起来。
这是一件和田青白玉雕刻的夔凤纹玉卮,高约10厘米左右,口径差不多7厘米,由器身和器盖两部分组成,看起来和我们现在用的杯子十分相似。
器身上,雕有夔纹、凤纹和勾云纹,盖中央为一圆钮,周围凸雕有三只回首眺望的狮子。玉卮底部雕有三个兽首形足,外壁有一环形把手,把手上雕象形钮饰,象鼻自然向内弯曲呈环形。
卮,是一种酒器,最早见于战国末期,秦时杯卮并行使用,汉代则更加流行。但是,汉代以后的酒卮实物发现的很少,而这件精致绝伦的玉卮,即便是没什么专业知识,也能看出绝对不可能是汉代之物,而且,从夔凤纹饰那大巧若拙的纹路中,李逸依稀的看出了一点熟悉的影子,莫非,这是陆子冈的作品?
对于陆子冈的作品,李逸并不陌生,相反,因为拥有白玉合卺杯和一件真正的子冈玉牌,他对陆子冈的某些手法还相当的熟悉,在他看来,这件玉卮很可能也是这位大师的作品。
和一般的玉雕师不同,陆子冈的玉雕作品大部分都留有款识,只不过很多款识所藏的位置都有点出乎人的意料,李逸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杯盖,然后又检查了杯身,甚至包括环形把手的内壁都看过了,也没有发现留款,不由有点疑惑,难道是看走眼了?
启动鉴灵牌,一阵凉气流过,李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就是一件陆子冈所雕刻的玉卮,只是,这家伙究竟将款识留在了哪里?还是说,这就是一件无款的子冈玉?
摇了摇头,正要将东西放下,忽然心中一动,将玉卮翻了个身,盯着象鼻鼻端处看了一会儿,不由哑然失笑,这家伙果然狡猾,居然会想到在大象的鼻孔上做文章!
这件玉卮,象鼻自然弯曲成环,和把手形成了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两个环形,只是象鼻弯曲过来之后,并没有和把手完全接触在一起,而是在两者之间,留下了一个大概只有三、四毫米间隔的空隙。
而款识就是利用这半厘米都不到的空隙,被陆子冈雕刻在了象鼻的鼻头,只是痕迹很浅,想来是因为不太好用力,而工具又不是太趁手的缘故。李逸猜测,他应该是用一种前端弯曲的刻刀反复铭刻,才在这上边留下了“子冈”这两个字样。
这实在是太坑人了,因为如果想不到的话,就算是留意到这个空隙,角度不对也根本就看不见款识,这样,即便是从雕工上推断出有可能是陆子冈的作品,也会因为款识的原因而被看成疑似,其价值很可能会大打折扣……
不过,李逸却很喜欢这个处理方式,因为如果约翰.卡鲁他们没有发现这个秘密的话,待会讨价还价的时候,他岂不是要大占便宜?
刚刚将玉卮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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