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阴贵妃有些慌乱起来,赶紧起身就要跪下,睿安帝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瞧你,现在在朕的面前也变得这般谨小慎微,过去的那个爱妃去哪儿了?”
阴贵妃扑扇着长长的羽睫,有些幽怨道:“臣妾见近日皇上为国事烦扰,唯恐行差踏错,给皇上又添了烦恼。”
老娘不谨小慎微行吗?谁叫你们男人善变起来比女人还善变,不过有一点不会变,始终喜欢年轻貌美的。
老娘若有还有当年侍宠而骄的资本,还用得在你面前装的跟乖孙子一样?
说这酸话给谁听,哼!
睿安帝面色稍霁,笑着拍拍她的手,又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声音也柔缓了一些。
“难为爱妃了,其实你说的不无道理,朕也想过这件事,再将永明赐婚给宋家老二,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
说着,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悲痛欲绝的哭喊声,睿安帝一听这哭声,眉心狠狠一蹙。
“皇上,皇上......”大太监王仲海的手执麈尾急匆匆跑了过来,“福安公主跪在殿外,大哭大闹要见皇上。”
睿安帝很不耐烦的皱皱眉头:“你去告诉她,等回去哭闹够了再过来见朕。”
王仲海领命而去,果然外面的大哭大闹声突然停止了,只有低低啜泣声呜咽传来,睿安帝冷着脸色沉默着。
阴贵妃小心翼翼的扯一扯皇上的衣袖,假意同情道:“福安如今只有永明一个独苗,突然遭遇这样的横祸,也是可怜见的,她又素与太后不睦,走投无路才求到皇上跟前的,不如皇上就见见她吧。”
睿安帝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伸手在她柔媚的脸上打了一把:“那朕就看在爱妃的面子上见一见她!”
“那臣妾就行先行告退了。”
睿安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淡淡的“嗯”了一声。
待阴贵妃离开,睿安帝有些烦恼的伸手按了按额角,就听到温安公主痛哭流涕的声音。
“皇兄,你要为臣妹做主啊,你一定要为臣妹做主啊!”
说话间,福安公主已经飞奔进来,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再不顾公主的仪态,她连眼泪都没有擦,扑通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到光洁而坚硬的汉白玉砖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却已经感知不到痛了。
虽然知道皇兄早已厌弃了她,可是除了皇兄,她不知道要去找去为女儿喊冤。
找太后?
那个老妖婆心里一定得意的要死,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笑话呢。
皇兄,是她最后的依靠了,尽管这个依靠薄如纸,根本不堪一击,但也总比没有好。
更何况那天杀的歹徒,损的不仅是宁儿的容貌和名声,还有皇室的体面,她就不信皇兄真的会无动于衷。
“呜呜......皇兄,昨儿夜里,宁儿好好的在家里睡觉,不知是什么人夜潜公主府,带走了宁儿......呜呜......”
她悲痛的泣不成声,“宁儿拼死保住了清白。”这完全是她杜撰的,没有拼死,但宁儿的清白确实没有损毁,她继续哭道,“那天杀的凶徒恼羞成怒,就毁了宁儿的容貌,皇兄啊......”
她深深磕了一个头,额头重重的触击地面,一下子就撞出血来。
“你一定要为宁儿做主啊,揪出那天杀的凶徒,为宁儿报仇血恨!”
睿安帝高高的坐在那里,阴沉的脸色听她哭诉,这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样子,简直形同一个疯妇。
头发乱蓬蓬的披着,额头流血,满脸泪渍,脂粉被泪融化掉,像个大花脸一样,抬手拿帕子擦拭眼泪时,可以看见腋下湿了一大片,整件罗衫都湿透了,紫红色的罗衫被汗浸成了不清不楚的黑色。
眼泪和汗,混到一处,根本分不清了。
阴阴的,湿湿的,粘粘的......
他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眉头蹙得更深了。
福安公主还是哭,一边哭,一边又以头触地,哭了半天,睿安帝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凄惶的抬头望了他一眼,他的脸笼在安神的袅袅宁神香中,也瞧不出他的脸色。
她不敢再痛哭,只拿帕子掩住口鼻低低抽泣,睿安帝这才开了口:“永明的事朕已经听说了。”声音是平直而没有情绪的,“就算你不求到朕的跟前来,朕也会派人去查,你放心,到时朕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福安公主急道:“什么交待,若查不出来呢?”
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也没打算描补,这本就是她想问的话。
现在宁儿在家闹着要自尽,她实在害怕他们一个闪神,宁儿就死了。
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她已经失去颖儿,怎么还能失去宁儿,那不是要她的命吗,这一次,就拼了性命,也要给宁儿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一个国子学惨案承德司,黎王,刑部,大理寺都在查,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查出来,宁儿的案子能查得出来吗?那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的,到哪里去查。
捉到凶手固然重要,但眼前让宁儿有活下去的希望才更重要,否则,她也不用求到皇兄跟前来。
睿安帝眉心一皱,不悦之情已显露在脸上,冷笑道:“你是在质疑朕吗?”
“不,皇兄,臣妹没有这样的意思,臣妹只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睿安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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